掣般刺向帝国的心脏——汴梁!
此刻的汴梁皇宫延福殿内,气氛却是截然不同。
堆积如山的铜锭散发着金属的冷光,整齐码放在殿前宽阔的广场上。
殿内,皇帝赵桓手中正拿着一块沉甸甸、泛着柔和红光的上等滇铜标本,指腹感受着那冰冷的重量与坚实的光滑质感,脸上的笑容几乎要溢出来。
“好!好啊!”赵桓的声音里满是抑制不住的兴奋。
这是第一批从大理国境运抵的高品质铜料!
如同久旱的甘霖。/纨. ~ ¨鰰-颤! ′最¨芯*蟑\截_埂/辛·哙·
“铸钱司终于不用再跟朕哭穷了!工部的那些工坊,也不用天天念叨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了!好,好一个陈枢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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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日来朝臣们为了分配这些铜料而争吵不休的景象,在赵桓眼里却成了祥瑞般的风景,他甚至有些“乐此不疲”——这喧闹背后,是帝国机器终于可以顺畅运转的保证!
赵桓放下铜块,目光扫过满殿的铜锭,心中那沉甸甸的憋屈感似乎也减轻了一丝。他不由自主地想起了自己的父亲徽宗皇帝,想到了那场耗费国力却草草收场、甚至被传为笑柄的泰山封禅。
如今……想到此处,赵桓呼吸都急促了几分。
如今,他麾下的这位枢相陈元晦,年富力强,不过三十余岁,却已然助他收回了梦寐以求的燕云故土,更兵不血刃地将大理纳入了帝国体系的掌控(名义上还是属国,但铜料源源不断而来,与控制无异)。
这份功业,足够洗刷父皇当年封禅的耻辱了吧?不,是超越!是超越祖宗的伟业!
一股前所未有的豪气,如同被殿内铜光的暖意催生,悄然在赵桓这个生性偏软的帝王胸腔里滋生、鼓荡。
想到得意处,他竟忘了身在朝堂,忍不住“嘿嘿嘿”地低声笑了起来。
一旁侍立的小黄门和一众大臣愕然相觑,面面相觑,全然不知官家因何发笑,只觉得那笑声在铜光闪闪的大殿里回荡,透着几分莫名的诡异与舒畅。
“咳咳,”赵桓也觉失态,强抑下笑意,清了清嗓子,侧身对贴身内侍吩咐道:“速去枢密院,宣陈枢相即刻进宫。嗯……就说朕见滇铜大喜,又思及一些北面(辽金)边患细务,请元晦入宫商议。”他想和陈太初分享这份喜悦,更想听听这位股肱之臣对下一步国运、尤其是封禅这个在他心中渐渐冒头的奢望有何高见。
内侍领命匆匆而去。
然而,被宣召的陈太初,此刻却正脸色铁青地站在枢密院舆图房内。
他面前,是刚刚由数道接力传递过来的、字迹潦草却内容触目惊心的战报——快船信鸽未能完全表达清楚的、来自小山港的紧急军情,正被一名浑身泥污的快骑亲兵急促地口头补充着!空气仿佛凝固了。当听到“二十余艘敌舰,大小皆有,火炮如雨”、“固定炮位寡不敌众”、“船坞沧澜巨舰焚毁数艘”、“高炉、锻锤、火坊、橡胶坊……尽皆遭炮击、焚毁!浓烟蔽日!死伤甚重!”时,陈太初背对着所有人的肩膀瞬间绷紧如铁,指关节捏得发白,几乎要将手中那块代表沧州的铜镇石捏碎!一股混杂着难以置信、滔天怒火与冰冷寒意的气流瞬间席卷全身!
“……敌舰来源不明,其火器之猛、船舰之利、数量之多,非寻常海寇所能有!下官……下官冒死揣测……”那亲兵声音颤抖,偷看了一眼枢相冰寒彻骨的侧影,咬牙续道,“唯有……唯有美洲之世仇……高丽朴氏!方可具此实力且怀如此深仇!” 亲兵并不知王伦他们金山之行的具体恩怨,但美洲方向的强敌,陈太初旧部心中,朴氏是唯一够格的假想敌。
陈太初缓缓闭上眼,再睁开时,眸中已无半分情感波动,只剩下最深沉的杀机与冰冷的计算。美洲!金山湾!朴氏!
当年他追击朴氏主力,从金山湾一直杀到南美委内瑞拉的海岸密林,联合当地悍勇土人将其主力舰队与核心势力连根拔起!
当时确实有不少漏网之鱼……好!
很好!报复竟如此迅猛决绝!
而且选择了小山港——他的产业重地、帝国的工业心脏!
其情报之精准、时机之毒辣、力量之凝聚,远超预期!这绝不仅仅是海上豪强的复仇!背后必有更深的海潮涌动!
“本相知道了。”陈太初的声音异常平静,平静得令那传信兵都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备马,即刻进宫!”他抓起一份匆匆写就的军情摘要,转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