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房好生养的!金山那边我都替你物色了十几个能骑射生猛的大……”
他话未说完,陈太初一口菊花酒差点喷出来,忙用袖子掩住,狠狠瞪了这不着调的老兄弟一眼,脸上一阵红一阵白,窘得不行。
赵明玉在旁虽未听全,也猜了个大概,红云瞬间飞上双颊,只低头给身旁的周氏夹了一块桂花鸭,装作若无其事,耳根却微微泛红。
酒过三巡,月挂中天。
王大郎带来的那件最厚重的礼物——一个雕着奇异繁复禽鸟纹饰(玛雅风格)、塞满了鼓鼓囊囊种皮(玉米、土豆、辣椒、番茄)的巨大黑木箱,被仆从郑重抬到廊下月光里揭开盖子。
王伦捻起一枚饱满金黄如碎玉的玉米粒,对着中秋皎月,语气带着历经沧海的欣慰与笃信:
“太初,你予金山的火种,已在万里之外燎原。今日,彼处地里的春华,又化作此处的秋实,重回根脉之下!种子,总会找到它发芽的土地!这汴梁城的‘固若金汤’里,该有它们扎根抽穗的一角!”
陈太初踱步上前,拈起一粒玉米。
冰凉的颗粒在月华下闪烁着内敛的金光。
他望向庭院中喧闹的宴席,孩子们还在嬉闹追逐;
望向府邸之外,那鳞次栉比的万家灯火中,不知有多少人家的桌上已摆上了新米所蒸的金黄窝头;
他仿佛看到了高踞樊楼飞星阁三层,听着时调小曲、眯眼快活得忘了自己是谁的那位大理段王爷;
更远一点,是南方遥远的鄯阐府,铜炉日夜燃烧,冶炼着帝国所需的血脉……
“是啊,总会生根的。”陈太初指尖微动,那枚种子悄无声息地滑入袖中。
中原的沃土,不仅生长庄稼,更能吸纳万象,消解藩篱,融汇万流!
而这股蓬勃的力量,正是眼前这座披上水泥重甲的帝京,赖以自持更深厚的底蕴。
明月清辉,洒满庭院,也照亮着这片古老土地上新与旧、破与立、家与国、流寓与坚守并存的勃勃生机。
喜欢宋朝的脊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