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时,一股源自血脉的战意在岳飞胸中不可遏制地奔涌!
那是无数西军先辈的血泪屈辱,是百年边关磨砺出的傲骨与锋芒!
他猛地拔出腰间寒光四射的佩剑——“天日昭昭”!剑锋直指狂冲而来的敌阵!
“西贼猖獗!辱我疆土,围我袍泽!今日,本帅以牙还牙!以血还血!鉄鹞子?本帅倒要看看,是你的甲厚,还是我汉家儿郎的马快枪利!”
他猛地一挥剑,“大宋健儿!随我——冲!”
轰——!!!
刹那间,赤色洪流最锋锐的那一道楔形锋刃,由岳飞本部最剽悍的轻骑精锐组成,毫不畏惧地对撞而上!
两股铁流如同两道决堤的天河,狠狠撞在了一起!
,!
金铁交鸣、骨肉碎裂之声瞬间盖过了所有嘶吼!
长矛折断、马刀卷刃、战马悲鸣!
一个冲锋,双方前锋交错而过!血雾腾空,残肢飞洒!
宋军固然落马者甚众,但那看似坚不可摧的鉄鹞子,竟也被这猝然爆发的一刀狠狠劈开了阵列!
数十具沉重铁甲与骑士扭曲的尸体重重砸在黄土上,溅起漫天烟尘!
“大人!”一名跟随岳飞冲锋的参将手臂中矛,血染半边铠甲,拨马冲到岳飞身侧,几乎是吼出来的:“陈相有严令!‘扬长避短,步炮致胜’!不可再以精骑与敌死磕对冲啊!”
岳飞胸甲剧烈起伏,战马在身下躁动不安地踏着沾染血泥的土地。
他环顾四周,刚刚落马的宋军骑兵兄弟,不少被沉重的铁蹄踏得不成人形,重伤的战马在地上惨烈地挣扎。
那一瞬间,他眼中闪过痛彻心扉的锐芒!这些能随着他踏破贺兰山缺的健儿,他们的马蹄,应当用于追击溃敌,踏碎敌胆,而不是在这消耗性的对冲中白白磨损!
他猛地闭上眼,深吸一口带着浓重血腥和硝土味的空气。
再睁眼时,那翻涌的莽撞战意已被一种更冰冷、更高效的铁血意志所取代。
锵!
他收剑入鞘,声音如同寒铁交击,瞬间传遍三军:
“全军听令!变阵!”
“步军结车垒!”
“盾车抵前!”
“火器营——上!”
呜——嗡——!
沉闷的号角取代了冲锋的金鼓。
刚才还在奋力前突的宋军铁骑如潮水般后撤,动作迅疾整齐。
紧随其后,早已准备好的步卒发出震天的号子,巨大的裹铁盾车如同移动的钢铁城墙,层层叠叠,轰隆隆地推上前线!
每一架盾车之间并非全然闭合,而是留有狭长的空隙!
在这些空隙之后,一门门带着陈太初军器坊印记、擦拭得黝黑发亮的“飞山虎”轻型野战炮,以及密密麻麻的燧发火铳手,正冷冽沉默地等待着指令!
西夏军被刚才凶悍的对冲和骤然的变阵打得有些懵。
鉄鹞子重组冲击,试图趁宋军变阵不稳再度冲垮车阵。
步卒也挥舞着弯刀巨盾,嚎叫着蜂拥而上,如同沙海怒涛。
“稳住——!炮位——!”
“装药!”
“瞄准马群!”
“放!!”
嘭!嘭!嘭!嘭——!!!
沉闷而巨大的轰鸣骤然炸响!数十门“飞山虎”几乎是同时喷吐出橘红色的火舌!
密集的实心铁球以肉眼难辨的速度,狠狠砸向冲在最前的鉄鹞子队列!
如同巨锤砸在铁罐上!
沉闷的撞击声响彻天地!
即便是最厚重的冷锻甲,在动能惊人的高速铁球前也脆弱如纸!
无数钢铁罐头骑士连人带马被砸得四分五裂!
冲锋的钢铁阵型瞬间被砸出巨大的缺口,残肢碎甲混合着脏器喷溅在冲锋道路上,形成一片惨绝人寰的血肉泥沼!
未被直接命中的重骑也因前方同伴瞬间粉碎的惨状和巨大的冲击波而惊恐失控,阵列乱成一团!
“火铳手!轮替上前!节火三叠——!”
“放!”
嗤嗤嗤——嗤嗤嗤——嗤嗤嗤!!!
尖锐绵密的哨音伴随着沉闷的铅子破空声!
燧发枪阵喷射出三条绵密不休的死亡火链!
硝烟弥漫中,三段击形成的弹雨如同无形的镰刀,在那些试图跟随铁骑冲击车阵空隙的西夏步卒中无情地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