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没有太多神色,而他不做表情时便略显呆滞,拖慢的语速使这呆滞更浓一分。
“你说错了,父亲。这支箭指向的不是我,是每一个口诛笔伐的庸臣。”
“朕错了吗?”平华帝有些恍惚:“你当年射出的那一箭,究竟是有意还是无意?”
春光穿过平华帝苍老的轮廓,投射在梁与述平淡的眉宇间,他眉梢微微动了动,仔细思忖良久,却答的简单:“我不知道,兴许二者皆有。”
平华帝没有怪责,而是懂得般地笑了笑。
世间大多抉择本就是顺势而为,事后也再难辨当时的心境。
为君王者,忌心狠手辣,却也不可失了野心。
平华帝了解的,他这二子终生只信一个“道”字——大道无为,功成事遂,百姓皆谓我自然,此方是梁与述的主张。
平华帝移目看向岁岁,说:“岁岁,你袖中应有两物,且摊出来,让与述择选其一。”
岁岁闻言摸向袖中,一物是从罗璧棋盘下得到的金印,另一物是在梁与述宫内拾起的那一张诗页。
她将两物摊置在桌案上,平华帝道:“与述,选一样吧。”
金印的折光落在每一个人的面颊上,梁与述微微歪着头,眼底仿佛有笑意,笑起来便像一尊慈悲渡世的佛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