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完全是。”贺听澜道,“可能一开始是这样吧,但是后来我自己把自己给说服了。越长大,我就越印证了这个理论。我发现只要是那些被人给予的好处最终都会落空,而那些我自己抢来的就永远不会失去。”
贺听澜也翻了个身,和傅彦脸对着脸。
虽然看不清对方,但是贺听澜就是觉得他能看到此刻傅彦的表情。
“所以我把这世上与我有关的一切事情分为两种,一种是我作为主动的一方,一种是我作为被动的一方。后者对我来说是要尽可能规避的,而前者是我想要的。”贺听澜轻声道。
“所以……”傅彦琢磨了一下措辞,“你是觉得接受别人送到你手里的好处,很不踏实?”
“嗯。”贺听澜点点头,“我怕依赖别人的好,因为依赖会带来期待,而期待越大失望越大。我希望自己的命运全权由我自己掌控,其他任何人都不能插手,哪怕一点。”
傅彦好像恍然大悟了,却又好像没完全明白。
在傅彦习惯的环境中,沾亲带故的互相开开后门,互相帮衬,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
今天你家的孩子要当官,我给推荐一下;明天我家孩子要结亲,你给牵线搭桥。
世家大族就是靠着这样剪不断理还乱的关系,才与彼此深深绑定,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所以傅彦不明白,为什么仅仅是为对方铺一条路这么小的事都能让贺听澜感到不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