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凉的河水瞬间让他清醒了不少,甚至凉得他不禁打了个哆嗦。\x~x`s-c~m¢s/.?c·o¨m?
“做都做了,还怕别人知道么?”贺听澜没有回头,而是望着泛起一圈圈涟漪的河面,轻声问道。
陈素琴露出为难的神色,“阿澜,你也知道,我跟你陆大哥是最早一批加入寨子的,大家一直都视我们为模范夫妻,我是怕……”
她说到这顿住了,咬着唇不知该如何解释。
“怕他们唾弃你,用难听的话骂你?”贺听澜帮她说了。
陈素琴轻轻点了一下头,承认了。
虽说无名寨向来都信奉能者居上,不怎么讲究论资排辈,可前后辈的观念本就是人类社会中不可避免的一种思想。
不管这种思想的存在感是高是低,它都存在着。
更何况贺听澜这个大当家都会追在陆淮屁股后头,一口一个“陆大哥”,那些后来加入寨子的成员自然会对陆淮多几分敬重。
两年前的春天,那时候贺听澜他们还不住在入云峰,而是西边七百多里外的一个小山头。
那日,大家像往常一样,带着准备好的皮子去交货。^精?武?小.说′网! *哽′芯′醉+全*
结果半路上遇到了来捉拿他们的官兵。
陆淮为了救自己的妻子,也为了阻止官兵知晓寨子里的人的长相,主动提出来以身为饵把官兵往反方向引。
最后的结果可想而知,陆淮被官兵乱刀砍死,就连尸身都没能留下,而是直接被官兵给拖走烧了。
可以说寨子能存活下来、能有今日的辉煌,一部分是用陆淮的性命换来的。
“阿澜,我是寨子的大功臣的女人,我合该为他守寡一辈子的。只是我……”
陈素琴眼眶红了,“我也要继续生活下去啊。”
贺听澜看着她,忽然觉得唏嘘。
他觉得恨铁不成钢。
虽说这句话用来形容一个于自己而言长嫂一样的人,显得有些奇怪,但贺听澜心中涌上来的第一句话就是这个。
“如果你真的走出来了,遇到了真心相爱的人,我会祝福你们。我想陆大哥也会祝福你们。”贺听澜缓缓开口。
“可是琴姐,你真的爱大成子吗?”
“当……”陈素琴下意识张口就要承认,可她看到贺听澜那双澄澈得没有一丝杂质,却又看不到底的眼睛,突然就怔住了。,墈\书_屋¢小_税/枉· .嶵?歆?彰.结¨哽`鑫?筷?
她沉默了一瞬,然后叹了口气,“好吧,我承认,我对大成子算不上爱,但我是真心打算和他过一辈子的。”
“那你为什么要这么做?”贺听澜问道。
“因为他愿意要我。”陈素琴道,她缓缓走到河边,望着眼前一望无际的山川河流。
“他能干、老实、又喜欢我、不嫌弃我是个死了丈夫的寡妇。以我现在的处境,还能找到这么个男人,该珍惜的。”
贺听澜摇摇头,“我不明白。”
他走到陈素琴对面,看着她,“就非得有个男人吗?哪怕你不爱他,哪怕你忘不了陆大哥,还要和他在一起?”
陈素琴看着满脸困惑的少年,笑着说:“你不会懂的,阿澜,我这个年纪,这个身份,再不抓住眼前有的,以后就什么都捞不着了。”
“可我说的不是这个意思!”贺听澜提高了声音。
“我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明明你一个人也可以过得很自在,却偏要在心里还装着一个男人的时候,跟另一个在一起?”
“因为最终肯定要找个伴的。”陈素琴道,“与其一拖再拖,不如趁着现在有大成子追我,就应了他。”
“为什么最终一定要有个伴呢?”贺听澜还是不解,“我就觉得一个人很好,逍遥又快活。”
“因为你是个男娃啊。”陈素琴温和地笑着,却显得有些苦涩,“我们女人不一样的,总归要嫁人才能走下去。”
“我不觉得。”贺听澜果断地摇摇头,“慧姐和云娘也是女子,她们完全可以不嫁人。慧姐在语言上极有天赋,年纪轻轻便掌握六种语言;云娘善经商,尚未及笈便能跟那些老狐狸谈生意。”
“以后就算她们不跟我混了,一个可以去做翻译,一个可以开店。如果姐妹俩联手,那就可以在与西域互市中稳稳站住脚跟,养活自己绰绰有余。”
贺听澜说得有些激动,眼睛亮亮地看着陈素琴。
“琴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