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很早之前就是她对靳好的想法。
若时间能够再往回多拨几年,旁观者能够窥到她们早于国外领证的那件事,对这段感情的看法,就不会只认为是她一人在毫无理由地付出和坚持了。那是她第一次执教,就遇到学生走向极端的事,险些丢失了继续当老师的勇气。如果不是靳好后来通过省台的个人账号,勇敢谴责了新闻同行不顾当事人心理健康报道不实消息,并不断为她躺在病床上的学生发声证明其人品,那她可能很难走出阴影。她记住了靳好这个名字,也记住了从那件事后,对方在省台播出的节目中不断减少的出镜机会。当时的她唯一能做的,就是在靳好被同行排挤时,持续在她的账号下评论支持。并暗暗决定,等以后走到了高处,一定要在重要的场合感谢她见过最尊崇行业准则的这名记者。再后来,本以为永远不会有交集的人出现在了同一场聚会中。还主动选了她当领证人。这一切,都如同幻梦。在外人看来,她的爱恋也许太过明显,但只有她清楚,她们的感情从来都是势均力敌的。只是她从不知道靳好离开省台的真正原因,以前她把这事归于和她学生那件事有关,这次结婚前,才明白是因为受到了多方恐吓。虽然这些已成过往,但靳好既然敢再站回记者的位置,就说明对回到省台仍然有一份执念。她们都不是十几岁的年纪了,薛柚沄很清楚,爱情该是推爱人走向高峰的悬梯,而不是挽留她留在平庸里的蜜语甜言。她很想与她长久相伴,但更想看她在自己的领域大放异彩。“小好她在爱情这件事上是无比幸运的,以后不论你们做什么决定,我都会尊重并理解的。”半小时后,送走了靳母去机场,薛柚沄忙给靳好发去消息提醒。她们母女二人这些年累积的误会也许不会这么快就解开,但她还是希望能像柳教授她们母女那样,不会再把遗憾多留几年。——赶到车站时,靳好正看到站在购票口的母亲。对她能找到这里靳母有些讶异,“我不是和小薛说,我是要去机场吗?”靳好无奈地暗叹一声,她妈怎么谈了这么多次恋爱还这么单纯,都是网络时代了,她又在电视台工作,怎么可能查不到彩票真正的中奖人呢。“妈,你不用担心我的生活,我和她不管是什么关系,钱都够用。”“倒是你,去天南地北玩我没意见,但也不能为了省钱浪费谈恋爱的时间啊。”大庭广众之下,被女儿一打趣,靳母忙打断道:“哎呦!你!”“我和你说,那笔钱也不全是为了让你们好好生活,我现在年纪也不小了,谈恋爱是为了调节心情,但不能调着调着,钱都被骗走吧?”到底是二十多年的母女,这个理由让靳好哑口无言。她妈如果能少谈几次恋爱,现在也不至于天天想着靠买彩票发大财了。“我不像你那么理性,有时候聊着聊着就对人家推心置腹,还是把钱放在你这儿,我才有几率找到真爱。”靳好推着行李箱不由轻笑,她怎么会理性?真理性的话,也不会和同一个人结两次婚了。“妈。”她停住,问了一个很多年前就想问的话题:“你和这么多人谈过恋爱,就没有一个是真爱吗?”小的时候,她也曾对母亲总是和不同的人恋爱而不理解,后来逐渐想开了,作为女儿,并无权干涉她的自由选择。只是有一点她得不到答案,为什么每次母亲都是和平分手,和那些伴侣之间看似完全没有矛盾,又怎么会从热恋走到分离呢。“每个人对爱情的感受不一样,就像有些人总是爱去同一家餐厅吃饭,但有的人又偏爱尝试不同的新店。”时间还早,靳母放慢步伐笑道:“我对每一任都付出过真心,但不代表我们适合生活在一起。”“婚姻的爱和谈恋爱的喜欢不一样,真正合拍的伴侣才能让你们自在地生活下去。”合拍的伴侣。把母亲送进车站后,靳好不断在思考这个词。像她和薛柚沄这种状态,是不是也能勉强达标?毕竟仔细一回想,她们好像从没有为琐事有过什么争执。拌嘴...也许更像是在调.情。铃声响起,打断了她对真爱的思索。是杜楚。“你在哪儿?先别回家!我和薛老师去接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