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想请贵掌柜一谈,楼上有雅间烦请小哥儿给我开一间。”小二点头,也不多话,先将她引导楼上,推开一间门,说到:“您里面请,我去喊我们掌柜的,再给您上壶茶。” 顾观月摘下浅露,打量这雅间,临窗的榻桌上和房内团桌上都摆了花瓶,插着时令八仙花,只是看着不大鲜亮了。不一时,听得楼梯上噔噔的响声,小二手里举着托盘,引着“满庭香”掌柜上来,将茶具摆好,退了出去。那掌柜腰圆背厚,三四十岁,看着颇为和气,未通姓名,顾观月先行一礼,唤道:“李掌柜安好。”“小娘子唤我,有何贵干?”李掌柜看着对面的小娘子,年龄尚小,掩下一丝诧异,矜持问到。顾观月前几个月就早打听清楚,这飘香楼虽看着陈旧,东家却是宝应县酒楼行会的主事人,而这李掌柜,就是他的侄儿,她需要从这里打开一个口子。她笑意吟吟说到:“打扰李掌柜,想与您谈一桩生意。我于城外建了一座花圃,颇有些规模,园内鲜花繁多,我看您这雅间里也插些花儿,却都不大新鲜,若今后我每日派人送来,您这里岂不是方便多了?”李掌柜摸一摸胡子,道:“我们店里,都是隔几日从挑担货郎手里拿些花来,有时早市上也能随意带几束回来,并无定数。这生意也没几个钱,小娘子当真要做?”顾观月一笑,道:“不只要做,还要做大。不知您老有没有察觉,近日各类寿宴、喜宴、聚会,凡在酒楼里办的,有两成都要鲜花布置场子,这可是笔大买卖。此外我看城内酒楼,并非每家都插鲜花,若你我合作,李掌柜给我牵个线,行会各家若从我这里进货,我还可以给您让半成利,您老觉得如何?”李掌柜是生意人,一盘算心里就有数了,对面小娘子讲的,只有六七分真,说两成喜宴都要鲜花装饰,有些夸大其词,酒楼里要花儿,不过是近日才有的事儿。她这是要——创造需求!若他听了她的话,喜宴上都拿花布置起来,未来酒楼行业,可都跟风了。这么个小娘子,看着一团和气,初进来时他还没放眼里,竟像个干大事的。顾观月见他眼神松动,趁热打铁:“您老算算,若这个生意做起来,我一年少说得钱一两千贯,您老也能添个茶钱。关键是——您将能引领风尚,重建贵酒楼的昔日荣光!”李掌柜神色一变,是了,这小娘子,这才说到他的痛处!飘香楼近两三年有些没落,他那做行会主事人的叔叔,已经对他心生不满,屡次怪他不能推陈出新。想到这里,李掌柜正色道:“竟让小娘子说着了,小娘子也是好本事,能想出这些主意来说动小老儿。只是……我们终究是做就楼的,拿花装饰是旁门左道,时间长了没了新鲜劲儿,恐客人还是会跑。”顾观月心中摇头,做酒楼生意的,自然要常常推陈出新,李掌柜脑中就是少了一份活络。对着李掌柜她却点了点头,说到:“您老说得极是,我再给您老一个主意——我常听有全鱼宴,不知,若有鲜花宴,席上都以鲜花入食,或将寻常食物做成花样子,再加上花艺展示,能不能给您招来文人墨客、公子小姐?”说着,她稳稳坐进圈椅里,心中愈发笃定,这位李掌柜必能被自己打动。果然见李掌柜急切问到:“小娘子能不能细说说,怎么以鲜花入食?”顾观月笑道:“我这里有两道饮子叫‘汤绽梅’、‘雪霞羹’,还有梅花粥、酴醾粥等几种粥品,又有‘广寒糕’、‘金饭’、蜜渍梅花、菊花饼,至如桂花酒、菊花酒、榴花酒之类,那就是常见的了。您老说,可撑得起一场鲜花宴?”听她报了这么一堆菜名儿,李掌柜早喜得不行,忙问她:“小娘子可愿指点指点,这汤绽梅、雪霞羹、金饭该怎样做?”他虽不灵光,却也不是个傻的,顾观月一引导,他就知道这事儿能成,且她说的这些名堂,有些是市面上已经有的了,竟只需要组合一下即可,想来不会太难。顾观月就将几个方子说了:“这‘汤绽梅’,只需十月后用竹刀取了欲开的梅蕊,上下蘸以蜂蜡,投在缶中。夏月时以热汤就盏泡之,花即可绽放。不只梅花,菊花、玫瑰、洛神花都可比照来做。雪霞羹……”娓娓说了两盏茶的工夫,她一边说,李掌柜一边问着求证。等她话音落了,李掌柜主动说到:“既如此,咱们就签了契约来。小娘子要承诺我,这些方子不要说给别家。”顾观月见他这样,松了一口气,那些时日在市面上的打探、酒楼茶铺里喝过的那些茶、听的那些闲话,终于没白费,她的想法,没出错。她站起来又行了一礼,语气欢快:“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