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微弱得如同呓语,带着无尽的痛苦和绝望,却更像是在说给自己听。她知道自己无法说服眼前这个被仇恨和绝望填满的女儿。任何语言在此刻都失去了力量。
牢房陷入一片死寂,只剩下维尔汀压抑的、断断续续的抽泣声,以及兀尔德指尖鲜血滴落在地的、微不可闻的“嗒…嗒…”声。
“不是这样的,孩子……”
“不是这样的,孩子……”
“不是这样的,孩子……”
“够了!”
维尔汀的嘶吼如同受伤母狼的悲鸣,撕裂了牢房死寂的绝望!她猛地从石床上弹起,身体因虚弱和剧痛剧烈摇晃,但那双空洞的眼睛此刻却燃烧着骇人的、毁灭一切的火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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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目光扫过角落散落在地的陶碗碎片,其中一块边缘锋利的、沾着母亲鲜血的碎片被她闪电般抄在手中!
没有半分犹豫!她将那冰冷的、带着血腥味的锋利边缘,狠狠压在了自己苍白脆弱的脖颈上!
冰冷的触感和细微的刺痛感传来,一丝温热的液体顺着颈侧滑下。
维尔汀死死攥着那片碎瓷,指关节因用力而泛白,身体因极致的激动而剧烈颤抖,眼神却死死锁住兀尔德,充满了决绝的疯狂和最深沉的悲愤。
“妈妈……”维尔汀的声音不再是冰冷的讽刺,而是被巨大的痛苦和绝望扭曲的、泣血的呼喊,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灵魂深处撕裂出来,“即使……即使全世界都背叛我!即使所有人都把我当作棋子、当作祭品!我……我都能理解!我都能……吞下去!”
她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撕心裂肺的尖锐,泪水混合着血污在她脸上肆意横流:
“可是……你!你是我的妈妈啊!!!” 这声“妈妈”不再是称呼,而是最惨烈的控诉,“你是我在黑暗里唯一抓住的光!是我在炼狱里唯一相信的救赎!你为什么要背叛我?!为什么要亲手把我推进地狱?!为什么要点头?!为什么要‘自愿’?!告诉我!!!”
她歇斯底里的呐喊在狭小的石牢里疯狂回荡,撞在冰冷的墙壁上,又反弹回来,如同无数把刀子反复切割着兀尔德早已千疮百孔的心脏。
维尔汀手中的碎瓷片又压紧了一分,脖颈上那抹刺目的红痕更深了,温热的血珠缓缓渗出,沿着她优美的颈线滑落,滴在单薄的淡蓝内衣上,晕开一朵朵绝望的小花。
兀尔德女士如遭五雷轰顶!女儿那字字泣血的控诉,那抵在咽喉的碎瓷,那决然赴死的眼神……这一切比祭坛上尤里的威压更让她魂飞魄散!她忘记了指尖的疼痛,忘记了地上的污秽,身体里某个支撑她苟延残喘的东西彻底崩塌了。
“不!不要!维尔汀!我的孩子!放下!求求你放下它!” 兀尔德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凄厉哭喊,她不顾一切地扑向石床,布满血污和泪水的手颤抖着伸向维尔汀,却又在女儿那充满恨意和疯狂的眼神前硬生生停住,不敢触碰半分。
她怕,怕自己任何一个微小的动作,都会成为压垮女儿的最后一根稻草,让那锋利的瓷片彻底割断那脆弱的生命线。
“不是那样的!不是自愿!不是背叛你!!” 兀尔德的声音彻底崩溃,语无伦次,带着一种濒死般的绝望,“是……是‘看见’!妈妈‘看见’了!看见如果我不点头……如果我不去碰那纺车……他们……他们会立刻杀了你!就在我面前!把你……把你撕碎!连……连成为祭品的机会都不给!!”
她浑身筛糠般抖动着,缠着纱布的脸上泪水汹涌,将纱布浸透成深色。她指向自己的眼睛,声音因极致的恐惧和痛苦而扭曲:
“我‘看见’了……不止是你的死……还有……还有更可怕的……尤里……他根本不是简单的复活……终结仪……它不只是控制……它连接着……连接着更深的……‘门’!一旦完全开启……就……就再也关不上了!时间……时间真的不多了!孩子!妈妈是为了……为了……”
兀尔德的话语戛然而止,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扼住了喉咙。她布满血污的手死死捂住自己的嘴,身体因强行压抑而剧烈痉挛,眼中充满了无法言说的巨大恐惧。
她不能说!那个终极的秘密,那个她窥见的、比尤里复活更可怕的“门”后的真相,一旦说出口,不仅她会立刻被抹杀,维尔汀……甚至所有可能残存的希望,都会瞬间化为齑粉!
她只能绝望地看着女儿,用眼神传递着那无法宣之于口的、灭顶的恐怖和哀求——放下刀!活下去!只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