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如烟的干呕声从门口传来,她扶着门框脸色煞白:“方城,你简直疯了——”
“我疯?”方城突然蹲下,用刷子在地面划出恶心的痕迹,“当年你们把我扔在孤儿院门口,连块襁褓都没留的时候,怎么不说自己疯?现在看我长大了不好控制,就想拿‘孝顺’当锁链拴住我?”他抬头时眼底泛着水光,却笑得更疯癫,“告诉你们,我方城的字典里,没感恩这俩字!”
方东明的皮带“啪”地甩在地面,金属扣撞出火花:“你再说一句!”
“我说错了?”
“你们生了我却不管我,让我在破孤儿院吃馊饭长大,现在装什么慈父慈母?”
“皮带抽啊!抽死我正好,省得你们每天对着我这张讨债的脸犯恶心!”
方振盯着地上的秽物,突然弯腰干呕起来,手指着方城的方向却说不出话。方东明踉跄着后退,突然发现那个总被他们踩在脚下的亲儿子,此刻眼里烧着的火,比他皮带里的怒火更灼人。
“现在知道怕了?”方城擦了把脸,指尖抹过嘴角的呕吐物却不嫌弃,“从今天起,谁再敢用‘教养’‘感恩’来压我——”
他晃了晃滴着水的海绵,污水在吊灯下划出银线,“我就用这玩意儿,把你们嘴里的仁义道德,全搅和成下水道里的臭泥!”
餐椅翻倒的声响中,方城甩着刷子走向门口,留下满室狼藉。
方东明看着他的背影,突然发现自己的皮带不知何时掉在秽物里,昂贵的鳄鱼皮上沾满菜渣,就像他一直维持的体面,此刻正被儿子用最恶心的方式,撕成碎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