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淡然起:“帮我一个忙。”
“你要做什么?”边煜乔问。“我这里有一个小姑娘,小学,帮我找一个好学校,资助她读完大学为止,再找一份稍微轻松一点的活,不需要学历的那种。”边崎之说。边煜乔不解:“你这是为什么?”“难得说,别问了。”边崎之偏头抿了口烟,眼睛有点湿:“等会儿把她们的联系方式给你发过去,你帮忙安排一下她们的生活,不用给太多,够她们就行,她们挺可怜的,就当是帮我一个忙,别提我名字,以你名义去,她们要是不信你就说是看上了小朋友的成绩。”“那你把她们联系方式发过来,我给她们安排。”边煜乔说:“你呢?是不是也有什么事?”“我能有什么事。”边崎之说话这会儿已经走了老远,早就不见警局的灯光明亮,恍惚间埋入暗夜。“你不是最能嗨了吗?”边煜乔说:“怎么今天死气沉沉的,跟爸爸说说,有什么不开心的事吗?”“没有。”边崎之干笑两声:“就这样我挂了。”边崎之停住脚,把她们的联系方式给边煜乔发了过去。在几行资料后他听见支付宝的到账提示。“支付宝到账三万元。”声音戛然而止,似乎整个世界都安静了下来,这地方一个鬼影子也没有。他终于按耐不住,缓缓蹲下身哭了起来。不开心,但是不想说,说了边煜乔也会难过。只有绝口不提,才是最好的安慰。这一点边崎之一直知道,从小时候见爸爸把自己埋在了无尽头的工作里开始他就知道了。他想妈妈了,很想很想。哭声融入清冷的黑夜,透着不可言说的沧桑,少年身子瘦削,蹲在墙角把自己抱成一团,似乎只有这样,才能觉得自己被温暖簇拥,不是凄凉一人。才会片刻地偷喜起来。“边崎之。”边崎之一顿,愣愣擡头。沈一欧站在他正前方,路灯光从他身后扫过来,给他脸侧打了一点阴影。边崎之仓促起身,拥入他怀里去。他并不说话,只是趴在他肩膀哭,心口却暖和不少。沈一欧不知从何开口,只是抚着他脊背,轻声说:“我在,别怕。”边崎之哭声很沉,像小孩子般的呜咽,又像个男子汉一样压抑。“沈一欧。”边崎之喊。“嗯。”沈一欧轻声回他。边崎之小声恳求:“你还忙吗?能不能不走。”“不会走。”沈一欧擡手摸摸他头发:“不会走的,陪着你。”“嗯。”边崎之点点头,哑声说道:“好,那就好。”那就好,不会没人陪我了。不会像小时候一样被扔在家里了。那个时候妈妈刚死,边煜乔把自己埋在工作里消去痛苦,却遗忘了同样失去至亲的边崎之。他一个人被扔在家里。那个时候,他真的希望边煜乔能回来,希望有个人在。边崎之在这黑压压的天空下哭了好长时间,终于哭到疲惫,靠在沈一欧肩膀,朦胧睡过去。沈一欧轻轻背起他。“弟弟,我们回家。”沈一欧小声哄着这个睡着的人。这天本是读书时间,沈一欧被叫着出来去仓库拿两箱酒,却在路旁碰到了边崎之。那个高傲活泼的小孩儿蹲在墙角偷偷地哭,他心都抖了。他没问边崎之为什么逃课,发生了什么,只是第一时间去安抚他,去拥抱他。就像边崎之认为的,沈一欧对一个人的眼泪所在意的,从来不是眼泪后面的故事,都只是他哭着有多难受。他只想安慰对方,如果倾诉能让这人轻松一点,那他也会去聆听那些苦,若是难以启齿,那就只管哭吧。就像他说的——我在,别怕。不用怕哭起来不好看,也不用怕会不会被别人看到。什么都不用怕,沈一欧心有兽骨,自会为你舔砥伤口,不会很疼,他藏在心口的温柔花香会为你释放,他很温柔。……边煜乔指尖敲在整洁的办公桌,目光寡淡:“你看着安排一下,找一个最好的小学,过几天要塞一个小朋友进去,再找一份轻松的活。”秘书声音很正:“好的董事长。”“等会儿等会儿。”边煜乔又喊住要走的他,思索一会儿又道:“我自己来吧。”“好的董事长。”秘书又道。“小刘。”边煜乔仰头望着明晃晃的灯光:“我这些年,是不是真的有点松懈小之了?”“小之……”刘秘书想了想:“您忙工作这无法,但要说松懈,我胆大说一句,您和我待在一起的时间早已超出了小之的两倍。”“两倍……”边煜乔垂下眸子:“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