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退,一瞬间也居然恍惚怅惘,被人群推搡着挨了几下。
他性子后来一直很冷,根本不在乎那些流言蜚语,可偏偏这一句,这么随意的一句流言,明明与以往一样,却是分外扎耳。可以说他,但不能诋毁沈曼妤。这是他的底线,也就是张缶第一次跟边崎之提起的那一句隐晦的一句骂语、三个人打了架都不舍得替自己申冤的理由。一个沈一欧始终敬爱的人,一个被他哄成公主的人,就连顽劣的徐亚都不敢有半分不敬的人,凭什么也成为他人口中的蜚语。于是孩子般固执起来,想要打人,想要生气。怒火上头之时他差点抄起一旁的铁棍,那个以前随便就能下手的东西。可偏偏余光不稳,撇到了沈曼妤那扇紧闭的门,耳边的风里都是她那句悲哀的恳求“可不可以不要再打架了,不要弄伤自己,不要下手粗犷……”。沈一欧手一软,松开了铁棍,退到一旁不再与人纠缠,起初起哄的人群连忙去抚慰哭得梨花带雨的胡艺,沈一欧下手有分寸,没将她打出个所以然,只是会疼上一会儿,然而胡艺大概是觉得面子挂不住,抽噎不断。一群人小声谩骂着沈一欧,护着胡艺下了楼。自那以后,沈一欧成了大家眼中不伦不类的杂种。这件事过去一夜后,沈一欧又和以往一样冷漠起来,似乎从未发生些什么,没有怨恨,没有暴戾,真的就是,和以往一样。但周围的声音,却越来越聒噪,他也依然充耳不闻。沈一欧这个人不怎么记恨,几乎是把胡艺的行为忘得一干二净,哪怕是后来胡艺总是对他耍小阴招,但这人要是装模作样地和自己熟络几句,沈一欧也会自然而然地去配合,根本不计较。就像现在,他一样只是冷漠、从容,丝毫未有快感。因为一直以来,他根本也不在意,耿耿于怀的只是那个做错了事的人,记着丢了的面子,记着对方的几拳打。该说时过境迁,还是光阴荏苒,总之言语难道。如今的胡艺却是低声下气地站在自己面前,沈一欧淡淡的目光扫过去,打趣般说道:“快一点说,我得干活。”“你能不能帮我……”胡艺声音低到只剩呢喃:“帮我叫人。”请沈一欧帮忙叫人打架显然是不二选择,因为就算沈一欧再是没架子,淮宁顺带附近的小镇这一块也真没人能和他打,沈一欧背后,有一片他用童年和淤青换来的背景。自小就跟人混,成天结交关系,在别人幼稚的时期他就已经开始跟一群高三的学生混在一起,别人叼着棒棒糖的时候他混在人群里点烟,别人安稳入睡的时候他跑出来跟人打架。成为街坊邻居、同学老师口中的反面教材。就像□□,但又不是□□,说起来也只是待在这里最需要的一个盾牌。这里无端生事且弥漫,若是没点靠山,就容易被人欺负。后来高三那群狰狞可怖的人走了,不知是打工还是上大学去了,大概都是前者,沈一欧的年龄也越来越大,逐渐没人再敢与他玩笑。久后才有敛起性子,冷漠处事。如今的沈一欧已经过了被欺负的年龄,成了现在的靠山。“什么?”沈一欧并未听清。“能不能帮我叫人。”胡艺狠气重复,脸颊红起,似乎觉得丢人至极。沈一欧有些错愕,但也像从前拒绝她美好又悸动的表白一样给足她面子,语气里温顺有笑:“你应该都能摆平吧,怎么还找我?”胡艺长得漂亮,找她处对象的男生也不少,因此结交了不少关系,也算是个不小的大人物。胡艺似乎轻松一点,低声说:“摆不平。”“惹到谁了?”沈一欧问。胡艺声音更小了:“隋向。”隋向,是个真混混,只混不顾其他,按年龄来说这时候也该读高三了,但却是在高一就辍学了,早已没了学生的身份。他飘忽不定地游走,也不找工作,这里玩够了又去那里,总之玩性大,大哥瘾也不小,沈一欧刚认识他那会儿,他还只是徐亚的一个小弟,现在倒是厉害了不少,但小弟就是小弟,放在现在,也不敢惹上最先混出头的一批。隋向没有打女生的习惯,但却能叫女生来动手,男生就在一旁哈哈,沈一欧也曾见识过,并且明目张胆地拉走了被一群女生几乎要扒得精光的女孩,闭着眼丢给她一件衣服。隋向自然也不敢拦,就由他去了。如今看来,沈一欧并不惊讶,只是想了片刻,回道:“隋向的话,你去找张缶吧,他能摆平,我不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