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撞上他们，真是老子倒了十八辈子血霉！”

“你今天来到底要和老子说什么！说啊！”

“你是要老子去给他们陪葬么！啊？！你说啊！”

“你说啊！”大叔情绪突然激动，双眸赤红，青筋暴起。

手中的纸杯被他攥紧变形，滚烫的水溅在他的手背，留下一片散不开的殷红。

但奇怪的是，他始终忍着爆发的冲动，并没有做出伤害许念的过激行为。

许念看他这副样子，反而内心平静不少。

她走到大叔面前，递给他一张印着花的纸巾。

“擦一擦吧。”她语气从容，夹杂着不多不少的关心。

大叔的情绪逐渐平复，盯着面前的印花纸巾。

许久，伸手接过。

“抱歉。”大叔嗓音沙哑。

许念深吸一口气，蹲下身，和大叔平视。

坦然道：“我没有别的想法，只是想让你帮我指认幕后的杀人凶手。”

大叔身躯一震，眼神不自然地闪躲。

他心虚了。

“我的父母，在我很小的时候就离开了。我一直以为这只是一场普通、惨烈的交通事故。”许念垂眸轻笑，“可是，突然有一天，有一人告诉我，这一切都是一场针对我父母的阴谋。”

“货车不会突然出事，我的父母死的不明不白。”

“或许…是因为他们的正直，或许…是因为他们的固执。”

“才导致灾祸的发生。”

“我作为子女，已无法改变既定的事实。但是在我明知道杀人凶手逍遥法外的情况下，我不能让我的父母继续在九泉下受冤屈。”

“我必须让许振严接受法律的制裁。”

“我知道，当时是许振严用你的家庭胁迫你。你有你的不得已，你有你的苦衷。”

“可我的父母他们难道就有错么？他们就该这样不明不白的死么？”

大叔放在膝盖上的手越攥越紧，表情也越发紧皱。

他在纠结。

许念环视了一圈，没有发现能写字的东西。

“您短期内会搬走么？”许念问。

大叔摇头。

“那麻烦您好好想一下，如果有什么我能够帮助您的，请您一定告诉我。”她会替大叔满足一切愿望，哪怕是求命运，“我会全力帮助您。”

只要大叔愿意帮她作证。

许念眼神真诚，她走的时候将身上唯一一包纸巾放在白漆矮桌上。

大叔目光呆滞地盯着桌上的纸巾。

一道黑影从卧室出来。

“你考虑好了么？”命运声音冰冷。

大叔妥协哼笑，“难道我还有选择的余地？”

“没有。”命运的回答斩钉截铁，“今天上午的事，只是一个开始。帮助她，是你唯一能够赎罪的机会。”

“我知道了。”大叔垂下头，眼底的光一点点消散。

眼看着命运走出家门，大叔忍不住擡手，“我家月月，真的…能好么？”

命运头也不回地答道：“决定权在你手里。”

大叔沉默地闭上双眸，听着关门声在空旷的房间回荡。

命运走到楼下，擡头看。

八层东户客厅，三人围桌而坐，桌上摊开着习题册。

充斥着少年少女的欢声笑语。

命运将手揣进口袋，摸出浅蓝色烟盒。

随意叼了根烟，点燃。

走到转角的时候，被莽撞的少年撞地趔趄。

命运不悦皱眉，叼在嘴里的烟落了地。

撞人的少年并无歉意，声音阴冷。

“我们的赌约，马上就要到期，我很期待。”

说完，少年飞奔离开。

命运站在原地，看着少年离去的方向。

又是天神作祟！

命运烦躁地将烟头用鞋尖碾灭。

留给他的时间不多了。

周一第一节就是英语课。

英语老师直接点名许念背诵课文。

这一次，许念的表现惊艳了所有人。

流利的口语，标准的发音。

几乎没什么可以挑剔的。

“good！”英语老师由衷发出赞扬。

闫娜偷偷转过身给许念比了个大拇指。

许念垂下头，唇角微翘。

她做到了。

期中考试临近，闫娜提意放学后她和华一给许念辅导作业。

许念没有拒绝闫娜的好意。

放学的时候掏出一直藏在书包里的手机，拨通命运的电话。

“喂。”命运的声音听起来略显着急。

“在忙么？”许念问。

命运满手鲜血随意地往衣服上一擦，对面持刀暴徒瞬间定格。

“今天有事耽误了，不能接你，你自己回家可以么？”命运语气疲惫。

“我是想和你说，闫娜和华一提出要帮我辅导作业，我想去，可能会晚一点回家。”

“还是周六那个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