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附议!”
“理当庆贺!”
房玄龄、杜如晦等人也笑着连声附和,阁内气氛瞬间热烈起来。
然而,就在这时。
一个略显冰冷,甚至有些不合时宜的声音,突兀地响了起来。
打破了这热烈的气氛。
魏征站了出来。
依旧是那副严肃刻板的表情,眼神锐利如刀,首视着御座上的帝王。
“陛下。”
他沉声道:“天幕所示,或为未来可能之一种,并非定数。”
“为臣者,更应戒骄戒躁,专注于当下。”
“勤勉政事,警钟长鸣。”
“方能不负天意,不负万民所期。”
此言一出,众人的笑容微微一僵。
不少人心里暗暗嘀咕,这魏玄成,真是不解风情。
御座上的李世民,却并未动怒。
他看着下方一脸认真的魏征,竟破天荒地觉得,这家伙此刻的模样,顺眼了不少,甚至有几分……可爱?
心中的万丈豪情并未因此消散,反而因为魏征这一盆恰到好处的“凉水”,更增添了几分真实的人间烟火气。
“哈哈哈!”
李世民朗声大笑,笑声中充满了前所未有的轻松与畅快。
他对着魏征摆了摆手:“玄成之言,朕记下了。”
“不过……”
他话锋一转,带着帝王的威严,也带着一丝难掩的兴奋与坚决。
“今日此等盛事,必须庆贺!”
“纵是神仙亲临,也休想拦着朕与诸位爱卿,痛饮一番,同襄盛举!”
他甚至微微斜睨了魏征一眼,带着几分戏谑,几分挑衅。
“正好,也让玄成你这‘诤臣’,好好看看这万民归心,西海升平的景象!”
随即,他的语气又缓和下来,带上了一丝近乎商量的味道。
“玄成,今日特殊,小酌几杯,设个庆功小宴,如何?”
他甚至还补充了一句。
“就这一次,下不为例?”
魏征那标志性的眉头,拧得更紧了。
反对的话几乎就要冲口而出。
不合规矩!
帝王当以身作则,时刻保持清醒!
但……
当他的目光,不经意间触及到李世民眼角那尚未完全拭去的淡淡湿润痕迹时。
魏征的心头,仿佛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
最深处,似乎有什么地方,悄然软了一瞬。
所有规劝的话,所有引经据典的谏言,都堵在了喉咙口。
最终,魏征几不可察地,微微颔首。
算是……默许了?
“好!”
李世民立刻抓住机会,迅速拍板定案,生怕魏征下一息就反应过来,收回这难得的让步。
“传朕旨意……”
魏征看着眼前重新欢腾起来的君臣,看着李世民脸上那难得放松的神情,心中却并未完全平静。
他轻轻叹了口气。
也罢。
今日,便让陛下和同僚们,尽情欢庆一次吧。
但……原则不能丢。
魏征再次开口,声音不高,却足够清晰,让刚刚再次热烈起来的气氛,稍稍降温。
“陛下,庆贺可以。”
他平静而郑重地说道。
“但明日朝会,陛下当听臣一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