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道:“四更了,就此别过吧,天亮了你就不好回去了。”
马清问:“还回来吗?”
简云没有立刻回答,只是看着陆陆续续回来聚集在一起的马。
陆续赶来的马匹大约有二十来匹,有几匹卧倒在冰冷的雪地里。那匹黑斑马四肢跪着,嘴里吐着白沫。枣红马靠着一棵枯树,使劲咬着树皮。一匹晃晃悠悠来到的白马身子一歪倒在了雪地里。
那匹铁青马还没有到。
简云转过头来,皱着三角眼说:“你觉得我该回还是不该回?”
马清道:“你自己拿主意。”
简云头使劲一偏,头上的巾帻飘起了一个角。他瞪着三角眼不高兴道:“不把我当兄弟?”
马清苦笑道:“阿云,你我二人这两日经历了共生死同患难,什么是兄弟呢?兄弟就是一起打过仗,还一起喝过酒,你我今夜还多了一条,差点一起进地狱。我希望你回来,可是洛阳毕竟是危城,能否解围只有天知道。一旦城破,长沙王和祖大人都自身难保,何况我们这些做卒子的。圣人说君子不涉险地,这样看我又不希望你回,所以只能你自己拿主意了。”
“我可不是卒子。”简云嘴角带笑,朝马清翻着白眼,伸出一根手指指着马清的鼻子,“我已经是长沙王的人了。”
“那就祝贺你了。”马清不再理他,将手中马缰递给简云,“这匹马就送你了。我不懂马,照顾不好它。”
这匹马恢复了些体力,四肢停止了震颤,鼻孔的呼吸也变得均匀。
简云接过马缰,看着这匹瘦马咧嘴笑了起来。他伸手摸了摸瘦马的脸,把另一只手上蒙古马的马缰递给马清:“别看这马矮,体力可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