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元帝有些不耐烦了,他已经知道楚知行下毒手废了楚矜言的武功,即使还不明了他们之间为何有这么大的怨气,却也不会真的相信什么兄友弟恭。*0$??0-小§说¤:网eˉ~ t#已t£`发£]布?~最¤新*?-章3<节?.
但楚知行怎么就不明白,乖乖回宫才是他现在该做的。这说到底是他们的家事,回宫之后,只要楚矜言不计较——他也不敢计较——并非不能潦草敷衍过去,到时自己再申饬几句,给知行个教训也就是了。可现在,毕竟还在大理寺,当着那么多外臣的面,有些事情实在不方便说。正在这时,原本如鹌鹑一般畏畏缩缩,大气不敢喘的犯人之中,突然响起一声哀切的哭泣。“陛下!皇帝陛下!请您为草民做主啊!”景元帝循声望去,就见一个形容狼狈,却仍难掩倾城之姿的女子擡起头来,竟发疯似的要往自己这里冲。好在侍卫们反应迅速,立即将那“弱女子”反扭双臂,按跪在地。景元帝难免心中一软:“让她起来回话。”那女子忙擦了擦泪,却仍掩不住凄楚之意,哭着诉道:“妾是钟吕班中的戏子,名唤紫月,本不敢冒犯天威,可实有冤屈难诉,愿冒死罪,以证清白!”景元帝:“如今诸位大人皆在此,你便说说你的冤屈。”紫月泣道:“妾自幼投身于钟吕班,素知班主为人的,我等不过是在天子脚下讨生活,向来遵纪守法,不敢有半点差池,实在并不是那鸿青会的贼子!谁知天降横祸,这、这位殿下,拿来所谓‘证据’,逼我等招认,今日之事,实在是屈打成招啊!陛下!” 景元帝慢慢坐直了。“哦?”他冷道,“你是说,这罪,是朕的大皇子逼你们认的?”楚知行怒喝道:“你这毒妇血口喷人!”他挣扎着,便要扑过去,却被两个太监拦住了,紫月浑身一抖,像是害怕极了,口中轻声叫着饶命,连看都不敢往那边看。景元帝也没那么容易相信:“你可知,污蔑皇亲,乃是死罪?你们这些人,焉知不是真的叛党,又要怎么取信于朕?”紫月哭道:“妾自知死罪难逃,并不指望脱身,只是在狱中时切切思量,这位、这位殿下,何以要挑中我们一个小小的戏班,思来想去,却是我害了大家!”景元帝微一挑眉。紫月猛地擡眸望向他,那双眼睛方才还被惊惧的泪水浸满,此时却如斯坚定,自柔弱中燃起明亮的火。那是景元帝曾经熟悉的眼神,一个姑娘在决心保护她最心爱的人的时候——淑妃曾决心要保护在被先皇问罪的他的时候。“是因为燕郎,”紫月高声道,“他要害了我的燕郎!”大理寺卿一愣,突然反应过来,连忙向皇帝禀报。“圣上,她说的应当是——钦天监监正,燕惊春。”景元帝突然意识到什么,眉头皱了起来:“怎么回事?”寺卿呈上另一份卷宗:“我们也是经过调查得知,这位紫月娘子与……与燕大人有旧,呃,过从甚密,那时、那时我们以为这戏班中人全是叛党,就把燕大人也抓了。”“哦,”景元帝面无表情,平平应了一声,“那这些人招供之后,燕惊春招了吗?”寺卿抹了把汗:“燕大人坚称,自己并不知情。”紫月凄婉道:“他当然不知情,连我也不知事情怎就到了这个地步……还傻傻地以为,那位殿下尚能保住我们的命,念着今后与燕郎双宿双飞!”她话音未落,整个审讯室中便像是彻底绷不住了一般,参与审讯的官员们紧张地互相交换着眼色,甚至窃窃私语起来。景元帝泽反常地沉默着,在诸位大臣的包围之中,未置一词。这些事若是真的,性质可就完全变了。原本以为,不过是两个儿子之间的较量,景元帝虽然不喜楚知行勃然而出的野心,可他自己也是从皇帝的儿子、从惨烈的夺嫡之战中一步步走过来的,不是不能理解。到这里为止,还只算是家事。甚至,如果他想偏袒楚知行,只要给出示意,大理寺的人都会知道怎么处理所谓人证物证,在场的所有人,也会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可景元帝怎么都没想到,一个小小的戏子申诉冤屈,却几乎扭转了整个局势。操纵政局,党同伐异,利用莫须有的叛国之罪陷害忠良,如果她说的是真的,楚知行此举,就过界了。楚矜言安静地坐着,忍受着失血带来的眩晕,看着楚知行如同跳梁小丑一般,拼命嘶吼辩解,却拿不出哪怕一个反驳的证据,看着他一步步在自己的计划中越陷越深。楚矜言心中终于涌现出快意,不着急,还没完呢,他会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