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令下，准备于次日登程东去。

～*～*～*～*～*～

外候所在的翠云轩，听名字好像很一般，实际却是后宫中最最机要的所在。而其中作为军机重地的飞鹰堂，则更是机要中的机要，平时连高怀佑也不敢擅入的。

所以今天也不例外，当外面华灯初上、宫娥宦官正里外忙乱时，这里依旧静悄悄的，只有林婉儿在皇后一旁侍坐。

夕阳西下后的一点余晖，透过轩窗倔强地映照在鹰堂上。令堂前的亮起的烛光，看上去有些多余。

这个时候，慕容子鸢倩手剪掉一颗灯花，一边继续着刚才的谈话：“……虽是偶遇，但机会难得啊，你怎么又说放弃就放弃了呢？”

“因为……我忽然觉得，他并不是很适合臣下！”

“真的？”

慕容子鸢放下剪刀，用深眸轻睨了下自己的心腹：“就为了那么一个半男半女的路人，一个甚至别人都感觉不到的眼神儿？”

婉儿满脸绯红：“属下还有一个理由。”

“说来听听。”

“就是，舍不得离开娘娘……”

“这个我信，”

子鸢不由一叹：“我又何尝离得开你呢。你在庵中的那些日子，本宫时常就将青儿当成了你，以致连她也笑我说：若不是嫡亲的姐妹，哪有这个样子的啊？”

林婉儿动容地微垂下眼帘。

子鸢优雅地轻掸了下凤袖，凝眸说道：“可是，女孩儿终究是要嫁人的，你怎么可能永远陪伴在宫中呢？终不然，还真要吃斋念佛不成！”

婉儿终究打不开自己的心结，轻轻一俯身：“若得娘娘成全，臣下情愿真的舍身佛门，从此寸步不离娘娘！”

“傻话！”

子鸢斜了她一眼：“你肯，我还不肯呢！——宫里宫外的事就够我烦的了，哪还有闲心，再整日听你念经聒噪呢！”

见娘娘这样一说，婉儿反忍不住“噗嗤”笑起来：“可是娘娘，陛下刚封臣下为司隶校尉呵！看这样子，只要燕国一日不灭、臣下就只得一日离不开您了，娘娘撵也没用的！”

子鸢凤眸一闪，恍然说道：“我倒真忘了这茬呢！……那好吧。既然你赖着不想走，姑且再留些时日也罢。”

林婉儿急忙行礼：“谢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