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灼。

“孩子，我伺候你再喝点好吗？”

一旁的红姑见状，也懂事的赶忙退出了房间。

修灼的目光确实一首追随着她，首到房间门关上。襄铃看修灼没有拒绝，不由得有些激动，端着碗的手都有些抖。

“宫里的奶婆子是做什么的？”

修灼愿意同她说话，更是让襄铃有些受宠若惊，只见她深吸了一口气，平缓了一些发抖的身体。

“都是别的国家的女奴，养在宫外，等受孕了产了奶了，便送进宫去给小皇子们当乳母。”

“然后呢？”

襄铃有些惊讶修灼会对这些事突然感兴趣，面上一惊，抬起眼来正对上她似是有些不悦的眸子。

“然…然后再送出宫去继续受孕…一些伤了身子不能再有孩子的，便发配为奴。”

“那些孩子呢？”

修灼的话问得有气无力，可此刻的襄铃只觉得自己像被审问的犯人，慌忙的错开眼来，用勺子搅动着碗里的粥。

“孩子，若是全须全尾，生的整齐些的，许是便留下了，其余的生下来就处理掉了。想来能留下的也是少数…”

讲到这襄铃自己也不好受，想要孩子的始终难以如愿，可谁又知道，为了那几口奶水，每日有多少无辜的婴孩平白死去。

“孩子，你现在还病着，莫要想这些了…”

襄铃的话还没说完，修灼一巴掌打掉了她手中的碗，一声清脆，此刻却震耳欲聋。

襄铃呆呆的看着对她出手的修灼，一时愣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

易硕似是被声音引来，推开门瞧着地上的一摊凌乱，没好气的用脚扒拉开来。

“无论如何，她也还是你母亲，病这一场，怕不是将为父从前教与你的礼数全忘干净了！晚上易文帝特意为你设宴，你吃些东西起来收拾收拾，不是所有人都会如此惯着你！”

“我不去”

修灼头也没抬，只冷冷的撂下一句话，再不去看他们二人。

易硕似是被他气着了，一个箭步走到床榻前，正欲抬手去抓她，却不想修灼一掌竟对了上来。

虽然有些措手不及，可是易硕也是功夫了得，一个侧身，将她这一掌的力度接下，顺势推了出去。

一旁的桌案竟轰然倒塌，易硕难以置信的看着修灼，她竟然用了内力。这实打实的一掌若不是他反应快些，无论如何也要在床上躺上十天半个月。

“不孝子，你信不信我杀了你？！”

修灼一听这话倒像是来了兴趣，一把掀开被子，站起身来。

忽然的起身虽说加剧了她的晕眩，可她却不肯服输般的稳住身形，一步步向易硕逼近。

“杀了我，快，左右几年前也是该死的人，管老天借这几年的寿命我早就想还了！”

在易硕的心目中，这个女儿虽然在战场上英勇无比，可对他们二人始终是毕恭毕敬，如今她这副样子，自己从未见过。并不像寻常孩子对爹娘闹脾气，修灼的眼中竟有一分骇人的怒火。全然一副今日她与自己注定要死一个的杀气。

“你……”

襄铃见二人僵持如此，赶忙扑到修灼跟前，看似是在劝她，可身体却似是将她护在了身后。

“爷，别动气！我劝劝她，您先出去吧！”

易硕用眼神狠狠剜了修灼一眼，这才出了屋。

送走了易硕，襄铃却是连头都不敢回，抹了一把脸上的泪痕，弯下身去边收拾地上的碎片，边悻悻道：“孩子，多少吃些东西，娘…我…我再去熬些粥，叫红姑进来伺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