启蒙班有甲、乙、丙三个班,丙班的孩子基本上都是已经在学院读过一年书的了,只有两个孩子和王青一样,是刚入学的。
但那两个孩子有表兄、堂兄在书院读书,也认识课室里的其他孩子,只有王青谁也不认识。“白月书院”招收的年龄最小的孩子,也必须开蒙过,也就是读过几年的课,有一定的基础。通过考试达到要求,才能进入书院。王青、王衍和赵丛博都是特招生。王衍和赵丛博在进士丙班,通俗来说就是比王青高一个年级。三人来到书院后,就有人把他们带到了各自的课室。带王青进来的是书院的司书,王青没见过,但课室里的孩子们认识。用邵云安的解释,司书就是校长助理、校长秘书。学生们对于彼此的家世都比较了解,乍然来了一个面生的,还是由司书带进来的新生,大家自然都好奇不已。王青的穿着不奢华,就是正常的学子儒生装,但面料一看就不便宜。尤其是他背着的双肩书包,和提着的竹把便当袋,甫一进来就收获了众多的注意。王青的位置在第一排,是早上才加的桌子,为此原本坐在那个位置的孩子就要往后挪,坐在了王青之后。 那个孩子一张脸绷着,有些不高兴。这样的位置安排自然也是康瑞这个做大伯的偏心。王青个子小,年龄也是课室里最小的,还是自己的侄子,那当然要安排在最前面。孩子们彼此间都有自己的小团体,王青是独一个。牢牢记得小爹对他的叮嘱,王青认真看书,来减少自己的紧张感。这时,一只手重重地按在了他的书桌上,王青的身体下意识地震了一下,他抬起头。拍他桌的是一位面色不善,胖胖的男孩子。王青深吸了口气,开口:“有,事吗?”那小胖子凶巴巴地问:“你是哪来的?!怎么可以坐在郭玉的前面!”王青下意识地往后看了眼,回头问:“不可以坐在,他的前面吗?”小胖子又是用力一拍桌,王青都替他的手疼。小胖子吼道:“郭玉是咱们课室里书读得最好的!他哥哥可是在京师国子监的!你哪来的小子这么不懂规矩,竟然敢坐在郭玉的前面!”“邹文哲。”后面传来一声不高不低的声音。小胖子对着王青重重哼了声,王青眨了下眼睛:“啊,我不知道。那我坐后面好了。”说着,他就站起来收拾书包准备去后面坐。“不必了。”还是身后传来的。王青半转过身,抱歉地说:“对不起啊,我不知道不能坐在你的前面,我和你换位置好了。”那个叫郭玉的小孩儿冷冷地说:“位置是司书安排的,你是想我被司书训斥吗?”王青闭了嘴,他并没有那个意思,他是真的想跟对方换位置,但显然他已经得罪对方了。那小胖子推了王青一下,王青不得不转回去,小胖子厉声问:“你是哪来的!我怎么没见过你?永修县能来书院读书的我都认识!”王青无奈地回道:“我家不是县上的,我家是秀水村的。”秀水村?!课室里的孩子都朝这边看了过来。小胖子一听王青是秀水村来的,马上指着王青叫:“你一个秀水村的泥腿子怎么能来书院读书?!”王青一听不高兴了:“我是秀水村的就不能来书院读书了?你家祖上难道生来就是永修县的?谁家的祖上不是从村子里,从泥腿子出来的!”这种话要是以前,王青是绝对说不出来的。现在深受小爹的熏陶和教育,王青可不会因为自己是从村子里来的而自卑,500年前说不定这里坐着的每一个人都是一家呢。小胖子一听怒了,又推了王青一把:“我家才不是泥腿子!”“邹文哲!”一道怒斥传来,小胖子身子一震,接着就一副怕怕地瑟缩了起来。王青看向来人中的一人,闭了嘴。其他的孩子急忙站起来,行礼:“学生请山长安——学生请司马夫子安——”小胖子和明显也吓了一跳的郭玉也急忙行礼问安,王青也规规矩矩地跟着请安。一脸严肃的康瑞走进来,问:“青哥儿,怎么回事?”听到山长对新生的称呼,孩子们都面露惊讶,王青身后的郭玉小脸都白了,这人是山长家的子侄?!王青却是摇了摇头:“没什么。”司马夫子出声:“邹文哲,你是不是又欺负新来的同窗了?”邹文哲吓得不敢出声,王青道:“夫子,他没有欺负我,他只是不相信我是从秀水村来的。”、邹文哲小胖子惊讶地侧头,郭玉也目露吃惊。康瑞的脸色稍霁,道:“尔等皆是同窗,要友善待之,不要做出欺负同窗的恶事。”“学生不敢。”康瑞对司马夫子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