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考上明德，其实我们都反对，怕他就算考上了也跟不上学习。他爹还说，咱别去和人家有钱人争，能考上一个普通高中，将来有份工作就不错。但小宇这孩子，他就是倔，他就是不认命。他说勤能补拙，我们当时也不想打击孩子自信心，可现在看来，还不如不去……”她的声音哽咽了，眼泪再也忍不住，顺着脸颊滑落。

“别说了，都是我不好，我当时就应该拦着他。”周小宇的父亲一拳砸在墙上，声音嘶哑，充满了自责和悔恨。

林云曦静静地听着，没有说话。夕阳的余晖透过窗户，洒在她身上，将她的影子拉得很长。她的眼神中，充满了复杂的情绪，有愧疚，有愤怒，也有无奈。

周小宇的母亲擦了擦眼泪，强忍着悲痛，抬起头，看着林云曦，说道：“没事了，小宇爸爸，雷霆战姬大人一定会为我们主持公道的。”

林云曦听后，心中五味杂陈，像是有什么东西堵在了喉咙。她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却最终什么也没说出口，只是默默地看着眼前这对悲痛欲绝的夫妇。

车内，气氛压抑得令人窒息。

陈默坐在副驾驶上，目光透过车窗，望着飞速掠过的街景，脑海中却不断回放着周小宇父母那悲痛欲绝的模样。

良久，他终于开口，声音低沉而沙哑：“……这件事，最终会怎么处理？”

林云曦握着方向盘的手微微一紧，她沉默了片刻，才缓缓说道：“小宇的父母……会得到一笔补偿金，数目不会少。”

“那电光眼呢？”陈默追问道，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焦躁，“他之后怎么处置？”

林云曦的脸色变得有些冰冷，她冷冷地说道：“英雄协会会对他进行处罚。”

陈默猛地转过头，盯着林云曦，眼神中充满了质疑：“难道……他不会接受法律的制裁吗？”

“这有损协会的形象。”林云曦的声音没有一丝温度，“协会不希望这件事公开化。”

陈默的胸膛剧烈起伏着，他无法理解，更无法接受这样的结果。

“有损形象？”陈默的声音提高了八度，带着一丝愤怒，“一条人命，就这么被轻描淡写地用‘有损形象’西个字给盖过去了？”

林云曦猛地踩下刹车，车子发出一声刺耳的尖啸，停在了路边。

“那你想怎样？！”林云曦转过头，盯着陈默，声音中带着压抑的怒火，“就算上法庭，他也是未成年人！依然能得到量刑！与其这样，让小宇的父母后半生有保障，不是更实际吗？！”

她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着自己的情绪，语气也缓和了一些：“这种事，还轮不到你一个普通人来操心！”

车内再次陷入了沉默，死一般的寂静。

陈默缓缓地低下头，他在想什么，他原本想过回平凡生活，这除了自保外，其实多少也是因为遇到了林云曦，他能从她身上感受到正首，当他看见林云曦去抓捕李天耀时，他也真的开始相信公正是存在的，只要有她这样的人在，这个世界就能变好，然而事实却又一次的打了他的脸。

双手紧紧地握成拳头，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手背上的青筋暴起。脑中再次想起了自己日记中的那句话：

“他们高高在上，他们欺压众生，他们自诩为神，盲目自大。但一切到此为止，因为我来了！我是他们的梦魇，我是他们的地狱，我就是——塔尔塔洛斯！”

是的，李天耀，如果法律制裁不了你，那就让地狱的使者来制裁你，等着吧，我，塔尔塔洛斯，要来找你了！

林云曦微微侧过头，似乎是觉得自己刚才的话说得有些过分了，她想向陈默道歉。

正打算开口，目光却在触及陈默的瞬间，凝固了。

她看到了陈默的眼神。

那是一种怎样的眼神啊！

冰冷得，如同一个深不见底的漩涡。

林云曦的心脏，猛地一颤，一股莫名的寒意，从脚底首窜头顶。

这真的是一个普通人该有的眼神吗？

她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却最终什么都没说，带着一丝怀疑，她默默地转过头，继续开着车，朝着前方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