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建设猛地吸了一口烟,烟雾缭绕中,他那张饱经风霜的脸显得更加晦暗不明。\比/奇\中/闻¨网` `冕.沸?岳?黩!
“合作是怎么个合作法?”
“卖厂子,又是个什么价?”
李阳身体微微前倾,目光平静,声音不疾不徐。
“合作的话,很简单。”
“我出配方,以及后续所有新产品的研发和技术指导。我占股八成。”
“您这边,出厂房,现有的这些设备。您占股两成。”
这声音不大,却像重锤敲在张建设紧绷的心弦上。
“至于卖厂……八万块,最高报价。”
李阳嘴角勾起一抹似有若无的弧度。
“我一次性付清,您拿钱走人,从此一身轻。”
“这厂子,连同里面看得见摸得着的设备、厂房,还有那些看不见的债务、需要安抚的工人,所有的一切,都归我。”
“什么?!”
张建设像是被针扎了一样,猛地从椅子上弹了起来,声音陡然拔高,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愤怒。
“八成股份?!”
“你一个配方,就敢要走八成?!”
“我这辛辛苦苦撑起来的厂房!我这堆设备!还有上下打点的那些人情!在你眼里就只值两成?!”
他的脸因为激动而涨得通红,唾沫星子都快喷出来了,指着李阳的手指都在微微发颤。
“还有卖厂才八万?!”
“你这是打发叫花子呢?!”
“我这厂子光是当初承包下来的钱都不止这个数!”
“八万块!拿去还了银行贷款!发了拖欠工人的工资!我还能剩下个屁?”
“我他妈忙活这几年,最后不仅一分钱捞不着,还得背一身骂名滚蛋?”
他气得呼哧呼哧喘着粗气,胸膛剧烈起伏,额头青筋暴跳。~秒?蟑,截^暁-说′旺? .醉?芯\璋^結?耕~歆?哙?
李阳却依旧稳坐泰山。
他端起桌上那杯己经凉透的茶水,轻轻抿了一口。
“张厂长,您先别激动。”
“账不是您这么算的。”
“我的配方,不是市面上那些大路货色。”
“您刚才也尝过了,味道如何,效果如何,您心里应该比谁都清楚。”
“我可以负责任地告诉您,这饮料只要按照我的方法生产出来,投放到市场上,绝对是扔下一颗炸弹,能把现在所有饮料都炸翻。”
“我拿着这个配方,现在走出这个门,去任何一家快经营不下去的饮料厂谈合作,别说八成,就是九成,他们都会抢破头。”
“就算我不找人合作,我自己从零开始建一个新厂,无非是多花点时间,多费点功夫。”
李阳看着张建设,眼神锐利如刀,仿佛能刺穿对方最后的伪装。
“可您呢?”
“没有我的配方,您的这个‘清泉饮料厂’,现在是什么状况,您比我更清楚。”
“设备老化,技术落后,产品几十年不变,根本没有竞争力,市场份额正在被一点点蚕食。′咸·鱼/墈*书,王· `毋?错\内¢容\”
“银行的贷款利息像滚雪球一样越滚越大,工人的工资己经拖了多久了?”
“再这样下去,结局只有一个——破产清算,慢性死亡。”
“到时候,您前期投入的那些心血、那些钱,全都打了水漂。”
“工人堵着您家门要工资,银行上门查封催贷款,您想想,那是什么场面?”
李阳的每一句话,都像一把冰冷的手术刀,精准地剖开张建设血淋淋的现实,毫不留情。
张建设的脸色由红转白,又由白转青。
他张了张嘴想反驳,却发现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
李阳说的,是事实。
是残酷的,让他无法回避的冰冷事实。
他颓然坐回椅子上,像是被瞬间抽走了全身的力气。
旁边的张晴,一首安静地看着听着。
她看着李阳从容不迫地掌控着整个谈判的节奏,看着他条理清晰地分析利弊,看着他用最平静的语气,说出最扎心、却又最现实的话。
这个年轻的男人,身上散发出的那种自信、沉稳与远超年龄的智慧和气场,让她心头的小鹿几乎要撞破胸膛。
办公室里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只有墙上那个老旧挂钟滴答滴答的声音,在空旷的房间里回荡,显得格外刺耳,敲打着每个人的心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