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阳刚从料包厂回来,身上还带着香料混合的气息,手还没碰到那杯冒着热气的白开水,麻烦就找上了门。?z¨x?s^w\8_./c_o.m-
先是工商局的人,两个穿着制服的中年男人,表情严肃,一进门就亮出证件,声称接到群众举报,要检查营业执照和经营范围是否合规。
紧接着,地税的人也到了,一个戴着眼镜的瘦高个,一个微胖的中年妇女,拿着账本,手指在上面快速地滑动,问题一个接一个,恨不得把每一分钱的来龙去脉都刨根问底。
最后,卫生局的人也来了,其中一个人拿着手电筒,光柱在后厨的角落里晃来晃去,灶台缝隙、墙角旮旯,任何可能藏污纳垢的地方都不放过。
三拨人,几乎是前后脚踏进店门,目标明确,像事先演练过一样,首扑“食为天”而来。
店里的气氛瞬间紧张起来,周师傅的手下意识地在围裙上擦了擦,连一向沉稳的李建国,额头上都渗出了细密的汗珠,眼神里透着不安。
李阳却异常镇定,仿佛眼前的阵仗只是一场普通的检查。
他心里清楚,这绝非偶然。
李强那件事的风波刚刚平息,这边就立刻有人发难,目标如此精准,手段如此一致,摆明了是冲着他,冲着“食为天”来的。
他脸上没有丝毫慌乱,只是平静地吩咐父亲和李明,全力配合检查,有问必答。
各种证件,一应俱全,整整齐齐地摆放在柜台上,崭新的红印章在灯光下格外显眼。
后厨的卫生标准,虽然比不上后世一尘不染的现代化厨房,但在86年的宜城,绝对算得上是卫生标兵。
至于账目,更是清晰明了,每一笔进出都有据可查,规规矩矩,找不到任何可以指摘的漏洞。
“同志,我们是合法经营,所有手续齐全,账目清楚,您看还有什么问题吗?”
李阳的声音平和,不卑不亢,目光坦然地迎向检查人员。′卡/卡¨暁¨税¨罔? +追¢罪^薪*蟑-劫-
工商和地税的人相互交换了一个眼神,他们原本以为能轻易拿捏这个外来的年轻老板,没想到对方准备如此充分,滴水不漏。
没挑出什么实质性的大毛病,他们只能悻悻地在本子上写了几句,收起了文件。
卫生所的人检查得最为仔细,几乎把后厨翻了个底朝天,最后也只是揪着“消毒记录本填写不够规范”这种不痛不痒的小问题,开了一张限期整改通知单。
李阳客客气气地将三拨人送出店门,看着他们略显失望的背影消失在街角,脸上的平静才缓缓褪去,眼神变得深邃起来。
这仅仅是开始。
果然,没过多久,小叔李建民就急匆匆地从外面跑了回来,脸色十分难看。
“阳子,不好了!”
李建民喘着粗气,声音都有些变调。
“咱们所有的店,全都被查了!”
“手段跟你这边一模一样!工商、税务、卫生,一拨接一拨!”
李阳眼神一凛,寒光乍现。
对方这是打算全面开花,把所有挂着“食为天”招牌的店,都搅得不得安宁。
他正要开口部署应对,总店办公室那台老旧的黑色转盘电话,突然急促地响了起来。
电话是刘明远打来的,语气却出乎意料地轻松,甚至带着一丝戏谑。
“阳子,没事了。”
“工商的人刚走,屁都没放一个。”
“怎么回事?”
电话那头传来刘明远压低的笑声,带着几分得意。
“嘿,那帮孙子一开始牛气冲天的,指着我们的执照说有问题,要停业整顿。¢咸-鱼,看^书`罔? +已.发,布¢嶵\鑫/蟑¢洁,”
“我爸当时刚好在店里,也没生气,就慢悠悠问了句‘是哪个科室派你们来的?’,然后顺便提了下刘副局长的名字。”
刘明远口中的刘副局长,自然就是他那位在市工商局担任领导职务的亲叔叔。
“那帮人的脸色当时就变了,跟川剧变脸似的,立马点头哈腰,客气得不行,说可能是弄错了,随便翻了翻记录就赶紧溜了。”
“周军和杨成那边也差不多,他们俩家里也有点关系,找人打了个招呼,也都轻松摆平了。”
挂了电话,李阳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弧度。
这帮藏在暗处使绊子的人,还真以为他李阳是个从乡下来的愣头青,没根没底,想怎么拿捏就怎么拿捏。
却万万没想到,他这看似松散的“加盟体系”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