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黄叔。
“向东,你那边是不是拍了块地,东边禅西那片?”
“嗯。”
黄叔语气一如既往地慢:“你那动作啊……有点动静了。”
李向东目光一凝:“小叶在动?”
黄叔没说是也没说不是,只是咳了一声:“你拍那地那天,启德那边有个副手请了佛山几个搞旧改的村头人吃饭,顺带还约了顺德建材市场里几个老客户喝茶,话题全围着你。”
“内容呢?”
“说你拿货压价、做壳用废料、地块拍下资金不清……各种说法都有,还劝人别跟你走太近。”
李向东听到这,轻笑了一声,声音却比以往低了半分:“正面不成,就开始玩人情战?”
黄叔那边笑了笑,声音微冷:“这是佛山,不是他启德的后花园。你能拿下地,他就怕你真扎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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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怕你,不是因为你现在多大——是怕你能长大。”
电话挂断前,黄叔只丢下一句:
“你要是真想动这个盘子,就别只想着货能不能做,还得看人心拉得住拉不住。”
李向东握着话筒没动,半晌后,慢慢放下。
王哥看着他:“咱下一步咋走?”
李向东沉默了一会儿,冷冷说道:“行,想搅局是吧?”
“我们不拼招待,不送礼——我就站出来讲明白,哪家要是真想跟我明着斗,就别在这装背后人。”
他眼神变冷,语气极轻:
“我这张牌,还没翻完。”
傍晚,李向东骑着摩托,拐进禅西旧巷口,在一家没招牌的破屋门前停下了车。
屋里灯光昏黄,灶台还冒着热气,老支书冯老头穿着一件洗得发白的汗衫,正往碗里舀青菜粥。
“你倒还有良心。”冯老头咳了两声,把碗往桌上一搁,“我还以为你拿了地就不管老户了。”
李向东脱下外套,笑着坐下,也不客套:“冯叔,我这次来,就是想请你吃顿饭、讲点实话。”
冯老头哼了声:“说吧,围墙的事我看到了,挺难看。”
“我知道有人挑事,我不解释那些。”李向东看着他,语气坦诚,“但我真没想圈地卖钱,也没想割村一块肉走人。我们春雷宿舍要往这边扩,车间也想再开两条线,人一多,配套就得跟上。”
“这片地,我想建两栋宿舍、留出一块老年活动空间,商铺留村里人合股做,回头规划你看看。”
冯老头没吭声,手指在碗边轻轻敲着。
李向东接着道:“你知道我不是大资本,我也不靠谁。我想踏实干几年,真把这厂扎下去。要是真有人说我在这儿‘卷钱跑路’,我冤得慌。”
屋里沉默了半分钟,外头虫声开始密起来。
冯老头端起碗喝了一口,终于放下,抹了下嘴角:“你这些话,去跟村里那几个管事老头子也说一遍。”
“你说得出,我就坐你旁边——我这个半截入土的人,还值不值个面子,试试看。”
李向东点头:“我说得出。”
两天后,村委小会议室,十几把木椅围着一张旧桌子,空气里飘着茶叶和樟木的味道。
李向东坐在桌的一头,冯老头坐在他旁边。另一边是村书记陈建良,村办主任,和几位村里有头有脸的老人,也来了几个之前对春雷“意见大”的村民。
场子不大,但气氛不轻。
“李老板,你既然要动这块地,那今天就把话说清楚。”开口的是一位白发老村干,姓邹,退休前是村小校长。
李向东点头,站起身:“我先说三件事,讲完了你们随便问。”
“第一,排水。”他指着一张放大的地形图,“我们规划管道走南排线,全程不接村路,独立排入镇公渠,雨水污水分开,图纸在这。”
“第二,占地问题。”他抬眼扫了一圈,“我们拿的是5.3亩,围墙内不会多砌一砖;旁边那片空地属村,我们一根钉子也不会碰。”
“第三——老人活动区。”他顿了顿,“我们在宿舍楼下单独留出120平米,设凉棚、铺地砖,再建一个小屋当老年医疗点,电费水费我们出。”
说着,他递给罗燕一个眼神。
罗燕起身,把一张a3图纸铺在桌上,指着设计稿简明扼要地解释:
“一楼靠南这块,光照足,预留门口坡道,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