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春的午后,阳光懒洋洋地透过窗棂,在刺史府的棋盘上投下斑驳的光影。*k^e/n′y¨u`e*d\u/.′c`o!m?刘璟手执黑子,指尖轻轻摩挲着温润的玉石,嘴角噙着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对面的高昂抓耳挠腮,浓眉几乎拧成一条线,粗壮的手指捏着白子举棋不定,棋子在他指间转来转去,迟迟落不下去。
"将军!"刘璟忽然落子,清脆的"啪"声在安静的厅内格外响亮。
高昂猛地瞪大眼睛,一拍大腿:"哎哟!大哥你这棋路也太阴险了,跟打仗似的,处处埋伏!"
一旁观战的高乾忍不住笑出声:"三弟,你这话说的,大哥本来就是打仗的行家,下棋自然也是兵不厌诈。"
高慎倚在窗边,手里把玩着一枚棋子,闻言也笑道:"三哥,输给大哥不丢人,你什么时候赢过?"
高昂不服气地哼了一声:"下棋算什么本事?有本事真刀真枪干一场!"
刘璟端起茶盏抿了一口,眼中闪过一丝狡黠:"哦?那改日咱们校场见?"
高昂顿时语塞,黝黑的脸上闪过一丝窘迫。他上次跟刘璟比武,三招就被撂倒的事,至今还被兄弟们拿来取笑。¢午·4?看-书′ ?庚/欣!蕞.哙.
正当几人说笑间,亲兵匆匆进来,单膝跪地,双手呈上一份加急线报:"主公,河北急报!"
刘璟随手接过,展开一看,眉头先是一皱,随即露出玩味的笑容。他抬眼看向高昂,眼中带着几分促狭:"二弟,恭喜啊。"
高昂一脸茫然:"恭喜啥?"
"你现在可是货真价实的'渤海高氏'了。"刘璟晃了晃手中的线报。
"啥意思?"高昂手中的棋子"啪嗒"一声掉在棋盘上,骨碌碌滚到地上。
高乾也凑过来,疑惑道:"大哥,什么渤海高氏?"
刘璟将线报递给他们,慢条斯理地说:"三日前,葛荣攻破渤海郡,高氏、白氏两家...己经不存在了。"
厅内顿时安静下来。高慎接过线报,三人凑在一起查看。线报上寥寥数语,却透着血腥气——"葛荣破渤海,屠高、白二族,男丁尽戮,女眷没入营妓。"
看完后,高昂挠着头,黝黑的脸上露出尴尬的神色:"这...我们三个就是全部的'渤海高氏'了?"
高乾苦笑着摇头:"哪家士族门阀只有三个人..."
高慎突然想起什么,指着高昂哈哈大笑:"三弟,当初结拜时大哥让你自称渤海高氏之后,你还死活不愿意,说什么'我高昂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暁·税?宅¨ ?追+蕞~新+漳?踕¢现在倒好,真成'正统'了!"
高昂的脸涨得通红,梗着脖子道:"我哪像我三弟,见人就吹自己是弘农杨氏之后,结果连族谱都拿不出来..."
"好了。"刘璟笑着打断他们,起身走到军事地图前,神色渐渐严肃,"说正事。"他的手指点在渤海郡的位置,又缓缓移到葛荣现在驻扎的地方,"葛荣这般肆意屠戮,河北士族己经元气大伤。再这样下去,整个河北都要被他毁了。"
高乾皱眉道:"大哥的意思是?"
刘璟的手指重重敲在地图上:"明日午时,刺史府议事。"他转身看向三位兄弟,眼中锋芒毕露,"是该解决这个祸害了。"
当夜,烛火在青铜灯盏中不安地跳动着,将刘璟的身影拉得忽长忽短。他手中的狼毫笔在宣纸上疾走,墨迹如游龙般蜿蜒。写至紧要处,笔锋突然一顿,一滴墨汁晕染开来,像极了河北地图上正在蔓延的战火。
"来人!"刘璟突然扬声。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突兀,惊得窗外树梢上的夜枭扑棱棱飞走。
亲兵推门而入时,带进一阵夜风,烛火剧烈摇晃起来。刘璟下意识伸手护住烛光,手背上青筋分明:"把这封信连夜送往肆州。"他顿了顿,指尖在信封上轻轻叩了两下,"要亲手交到高欢手中。"
待亲兵退下,刘璟踱到窗前。夜风拂过他紧锁的眉头,带着初秋特有的凉意。远处的军营里,隐约可见巡逻士兵的火把如萤火般游动。他凝视着北方星空,喃喃道:"高兄,这次咱们可要好好配合..."话音未落,一片乌云悄然遮住了北斗星。
与此同时,高府后院的葡萄架下,三兄弟正围坐在石桌旁。月光透过藤蔓的缝隙,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三弟,你说大哥这次真要打葛荣?"高慎拎起酒壶,琥珀色的酒液在月光下泛着微光。他的手很稳,但斟酒时还是不小心溢出了些许。
高昂一把抓过酒杯,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