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先生,慈元殿的地龙该修了。优品暁税罔 勉费阅黩"她护甲尖指向砖缝渗出的水渍,那水迹蜿蜒聚成个歪扭的"周"字,水光里还浮着层油花——定是赵普那书呆子用桐油混的符水。显德六年夏,柴荣病中曾用此法占卜北伐吉凶。
"太后明鉴。"我摸出磁石往地砖上蹭,水渍立刻散成乱麻。这是从司天监浑仪上拆下的磁针,原本指着紫微垣的方位。
"将作监新制的排龙管明日便到。"我故意提高声调,让殿外候着的赵匡义听见。这小子今晨还跟我炫耀,说新朝要改用"火龙"供暖,再不用后周的旧制。
符太后突然笑出声,笑得东珠耳坠打在翡翠镯上叮叮响。这笑声让我想起显德四年在瓦桥关,柴荣看着契丹骑兵落荒而逃时的模样。
"苏监正的手段,倒是比钦天监的浑天仪还灵光。"她说着突然用护甲刮过磁石,刮下的铁屑飘在空中,被炭火映得如同星斗。
柴荣当年教我观星时曾说:"紫微垣若乱了方位,便是要改朝换代的征兆。"
手机突然爆出刺耳蜂鸣,周恭帝吓得往我怀里钻,鼻涕蹭在龟甲裂纹上。碎屏跳出柴荣的指纹水印,混着22%的电量红标疯狂闪烁。
这是去年腊月他强按着我手机"画押"时留下的,说是要给"苏狐狸的宝贝法器盖个戳"。/x·1·9?9-t^x′t+.+c,o_m¨
符太后突然探身来抓,护甲尖擦过屏幕的刹那,殿内三十六盏连枝灯齐刷刷暗了三成。杜贵妃的食盒"咣当"落地,炖鸡的汤水在地上画出个歪扭的"宋"字。
"太后当心!"我抄起莲花纹铜盆往地上砸。这是柴荣最爱的洗笔器,底部还刻着他亲笔的"显德"年号。
铜盆滚动的声响中,周恭帝突然指着藻井尖叫:"白胡子爷爷飞飞!"
抬头就见范质悬在梁间晃荡,老宰相的朱绂缠在脖颈上,活像条上吊的赤练蛇,脚上的云头履还沾着宣德门的雪泥——那分明是今早朝会时的装束。
赵匡胤冲进来时,十二旒冠冕歪成垂杨柳,黄袍下摆的泥印子还是我今晨在陈桥驿蹭上的。
他抱住范质的腿往下拽,拽得老宰相的獬豸冠滚到炭盆边:"范公何至于此!"范质的脸憋成紫茄色,嘴里却还念叨:"臣...臣愧对世宗..."这老顽固今日在朝堂上坚决不署禅位诏,没想到竟跑到后宫寻短见。
我摸出手机切到《瑞鹤图》,二十只像素仙鹤扑棱棱飞出屏幕。欣完??鰰占 芜错内容这是柴荣生前最爱的画作,他常说:"朕若化鹤,定要叼着传国玉玺飞走。"
周恭帝拍手叫好,符太后趁机抽走范质的玉带钩。老宰相突然泄了气,烂泥似的瘫在青砖上:"先帝啊...老臣这就来..."
他官袍前襟的鹤补子沾了糖瓜渣,仙鹤顿时成了花脸猫。显德五年他六十大寿时,柴荣还亲手给他斟过一杯鹤年酒。
杜贵妃的食盒突然打翻,党参鸡汤在地上勾出个歪扭的"宋"字。符太后猛地将周恭帝按在龙椅上,鎏金护甲掐得小皇帝哇哇哭:"天意如此!诸君可都瞧见了!"
尿渍顺着团龙纹漫开,在"宋"字上洇出个水淋淋的圈。这情形与显德六年腊八节那场闹剧何其相似,当时柴荣强撑病体主持祭祀,结果吐血吐在祭文上,生生把"国祚永昌"染成了"国祚永丧"。
赵匡胤的脸黑得像徽墨,我赶紧掏出龟甲:"天降祥瑞,陛下当行尧舜..."符太后突然夺过龟甲往地上摔,醋味混着薄荷糖炸了满殿。
所有人都愣住了——那裂成三瓣的甲片上,赫然显出个朱砂描红的"周"字。这是柴荣的笔迹,他临终前半月曾偷偷在司天监的龟甲上刻字,说要"给后人留个谜面"。
手机疯狂震动,碎屏上的柴荣像素脸突然开口:"苏卿..."我手一抖差点摔了这祖宗。
符太后却魔怔似的扑到龟甲前,护甲尖蘸着范质咳出的血沫子,在残片上勾出个"承"字。血珠顺着甲骨文流进"周"字缝隙,竟拼出个"承周"的谶语。
这场景诡异得连杜贵妃都忘了捡食盒,她的金丝楠木护甲断在龟甲裂缝里,像根插在香炉里的断香。
"天意如此。"赵匡胤突然解下黄袍裹住周恭帝,动作轻柔得像在包襁褓。他今日这身打扮,活脱脱是显德五年柴荣亲征淮南时的装束。
"朕当以周为鉴,开太平盛世。"这急转直下惊得赵普在门槛上绊了个趔趄,他怀里抱着的《唐律疏议》抄本撒了一地,正好露出"谋逆"条款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