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车门,她拿出火折点燃角落里的烛灯,坐在他身后静静地等了半晌,见人始终没有脱外袍的意思,干脆直接动手去拽他的腰带。
沈既白一把按住了她的手。她不耐烦道:“请问,不脱外袍,我怎么给你后背上药?我一个女儿家都没有你这么扭捏。”沈既白没说话。轻微的声音响起,一个冰冰凉的瓷瓶滑入掌心,束缚在手上的力道便随之消失了。周歆顺势扯落他的腰带,伸手拽下外袍,伤痕累累的肌肤再次暴露在眼前。她深深地吸了口气,“你没发现伤口的血都是黑色的吗?”“纸扎人身上都是煞气,煞气入体,最是阴毒。虽然对你造不成实质伤害,但一定会留疤。”“我先将黑血挤干净,然后才能上药。过程会比较疼,你忍着点。”沈既白:“嗯。”掏出棉帕,周歆一手挤压着伤口,一手攥着棉帕轻擦流出来的淤血。一连清理了数个伤口,沈既白都未开口喊过疼,甚至都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只呼吸越来越沉重,肌肤愈来愈紧绷。直至清理完毕,周歆才打开瓶塞,沾着冰凉的药膏轻轻地涂抹在伤口上。指腹自肌肤上轻轻地摩挲而过,车内忽而响起了一声极低极低的喘息。在光影朦胧之中,这声音透着几许暧昧。?搜`搜#^小?&说°o网¥ ;已+¨?发/布1¢最,?μ新*?£章(?节*周歆不由得动作一顿,那抹声音似有所感,也随之戛然而止。她掀起眼帘,在一片昏黄之中,看到一层粉嫩的薄纱缓缓攀至沈既白皙白的耳垂,晕出几分旖旎。周歆缓慢地眨了眨眼,覆在肌肤上的指腹忽然烧了起来。她收回手,重新沾了些药膏,冰凉的触感犹如夏日晚风,带走了萦缠满身的燥热。将药膏涂抹在伤患处,沈既白缓缓低下了头,再也没发出任何动静。直至上完药,周歆歪着身子去清理他右肩的伤口,才发现他紧闭双眼,脸色煞白,额间鼻翼满是汗珠,薄唇紧抿成一条直线。虽未吭声,隐忍的痛意却震耳欲聋。她擡手,攥着衣袖轻轻地擦了擦他额间的汗,安慰道:“……我尽快,你再忍忍。”他悄然攥紧了衣摆,“嗯。”飞快处理完伤口,周歆作势要撕外袍下摆,顿了顿,又转而去撕里衣。将撕扯下来的干净布条缠在沈既白的身上,她低声道:“伤口太深,必须得包扎。”沈既白没说什么,默许了这个行为。周歆蹲在他前面,才发现他已满头大汗,连阖闭的眼帘上都有一滴将落未落的汗珠。这么疼,却硬是一声不吭地强忍。性格真倔。布条自胸前缠绕至后背,她也随着包扎的动作贴得更近,近到几乎快要贴上他的下颌,甚至能清晰地感受到他的鼻息。像是感应到了什么,沈既白缓缓睁开眼,迷离的视线凝聚在她巴掌大的脸上,眸光渐渐变得炙热,滚烫,喉结也一上一下地微微动了动。周歆擡起头来,正对上一双晦暗不明的眼眸。两道目光不期而遇,他立刻移开了视线。“脸上这道伤口一定要小心处理,万一留疤可就不俊了。”周歆说着,指尖轻轻的地按在了他脸颊上的伤口处。“你很在意皮相么?”他的声音有点哑。周歆大大方方地承认,“当然!世人皆好颜色。”指尖轻点他的鼻尖,她笑道:“你可别说你不是,我才不信。“沈既白并未言语,只缓缓移眸,看了过来。周歆继续处理他脸上的伤口,可指腹刚贴上脸颊,便被异常滚烫的温度惊到了。腕间忽而一紧,那人用力抓住了她的手,掌心的温度也烫得吓人。低沉的声线覆耳即来,带着一缕不易察觉的慌乱,“......我自己来。”周歆将棉帕递过去,不放心道:“为何这么烫?是不是发热了?”“并未。”她犹豫一瞬,还是擡起手,用手背探了探他额间的温度。沈既白的动作微微一滞,忽而用力攥紧了手中的棉帕,指尖悄无声息地泛起一片鱼肚白。周歆收回手,喃喃道:“奇怪,额头也不烫啊!”他闭了闭眼,声音低沉得可怕,“……你,出去。”周歆感到莫名其妙,“又是这样!回回都是用完就扔!过了河就拆桥!提上裤子就不认人!”他咬牙,“……莫要胡说!”周歆“哼”了一声,转身往出走,“嘭——”地用力关上门,跳下了车番。“走就走,免得被人看见有所误会,耽误你的大好姻缘!”沈既白阖闭双眸,沉沉地呼出一口气。“……真是疯了。”他一个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