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头上，皇后知道自己再劝下去只会起到反效果，便只好咽下了嘴边的话，强撑着起身离开了。

出了御书房的大门，皇后脚一软，幸好被身边的嬷嬷扶了一把，才站稳了身子。

今天天气极好，皇后抬头看着天，也不知道是不是被刺眼的阳光所扰，她眼中涌出两行清泪。

完了。

一切都完了。

宁王被贬谪出京，再也回不来了。

宁王一走，这太子之位，想必就是大皇子的了。

日后在这后宫之中，她这个皇后，没准还得看大皇子之母的脸色过日子……

当真难受。

皇后这么想着，没走几步就见大皇子母子二人往这边来了。

相比于皇后的凝重，那母子二人的脚步轻快得好像是要飞起来一般。

皇后素来看不得有人比自己松快，这会儿更是，干脆停住脚步，等着那母子二人过来给自己行礼。

待得偿所愿了，皇后才道：“德妃，瞧你这满面春风的样子，难道就不怕乐极生悲吗？”

德妃微微一笑：“瞧娘娘这话说的，那也比有些人一直悲着强吧？听说太子殿下……哦不，二殿下马上就要离开雒阳了，是去哪来着？

哎呀哎呀，我一时间怎么想不起来呢！不过二殿下这一走，以后还能回得来吗？”

皇后磨了磨后槽牙。

不出意外的话，以后大皇子就是太子，二皇子能不能回来，还不是得看大皇子的意思吗！

德妃现在说这样一番话，实在是有小人得志之嫌！

大皇子笑着道：“母妃，咱们再不去，您亲手给父皇熬的汤可就要凉了，这是您的一片心意，只怕父皇现在正用得着呢，咱们快去吧！”

“没错没错，你说的有道理。”

母子二人再不去看皇后的脸色，抬步匆匆离开。

——

御书房内的气氛依旧凝滞，宫人们正小心翼翼地收拾着满地的狼藉。

听说大皇子来了，皇帝本来不想见，又一听说德妃也来了，皇帝思量片刻，还是叫人进来了。

“给陛下请安。”

“给父皇请安。”

“起来吧。”

对于这母子二人的来意，皇帝心里自然如明镜一般。

二皇子彻底倒了，大皇子自然是要支棱起来，不过这母子二人如此心急，倒是让皇帝有些意外。

德妃上前两步走到皇帝身边，将自己亲手熬的汤放到了他手边：“陛下，这汤败火，您喝一点吧。”

皇帝却没喝，而是看着大皇子。

德妃朝着大皇子使了个眼色，大皇子立马重新跪下：“父皇，儿臣想请父皇赐儿臣一个封号，儿臣从此，再不肖想太子之位！”

大皇子这一番铿锵有力的话说完，御书房里久久没有动静。

若是有人能大着胆子看皇帝一眼，便能发现这位九五之尊，这会儿罕见地一脸呆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