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不起念叨!沈卿,你说可对?”
沈让但笑不语,看向段怀川的目光里带着些许讶异。
竟有胆子敲登闻鼓。
这件事十有八九是稳了。
段怀川是头一次面见皇帝,进来之前,他本以为自己会紧张到喘不上气,但是真正走上金銮殿,他却冷静得可怕。
只有在对上沈让目光的时候,显得有些意外。
“段解元,你可知道外头那登闻鼓不是随便敲的?”皇帝看着段怀川,哪怕还没有开始考究学问,但眼中已经流露出几分欣赏之色。
嗯,朝堂上姿容出众的人越来越多了,日后上朝总算不必每日面对那几张老脸了。
“草民有冤却无处申诉,只剩下这一条生路,还请陛下见谅。”
“你的事,朕也有所耳闻,你既然说你是冤枉的,那你可有证据?”
“草民来雒阳时,身上携带财物不过百两,后来得故人相赠千两白银,不过那些银钱的去向也都有门路可查,何况草民来了雒阳以后,在客栈住了一段时间就进了侯府,少有进出,一无行贿考官的本事和门路,二无行贿考官的时间,还请陛下明鉴。”
皇帝微微颔首。
这风声一出,皇帝就叫人把出题的考官都给审了,几番下来,都说不认识段怀川,如今段怀川这一番话,算是又把皇帝的疑心打消了些。
何况段怀川的卷子,皇帝也看过,的确是文采斐然,还带着些许……那个人的风采。
皇帝突然开口:“你师承何人?”
“回陛下,草民老师姓陈,名宗文。”
陈宗文……
不是他。
皇帝心里的兴致散了些许,便开始考教起了段怀川的学问。
这一问,皇帝心中的兴致便又被勾起来了。
不管问多偏僻的知识,段怀川总能答上来,即便是那些人尽皆知的文章,他的切入点也总是叫人眼前一亮。
若说皇帝之前还存着几分怀疑,那这一番问答之后,仅剩的一点怀疑也都消失殆尽了。
“可此事事关重大……”
“臣愿意为段解元担保。”
沈让此话一出,皇帝再无顾虑,当即下旨彻查此事,还段怀川清白。
段怀川谢了恩,跟沈让一起离开了金銮殿。
二人一步步走过宫道,气氛说不上和睦。
“你早就想好,今日来敲登闻鼓?”
“是。”
他被权贵欺压,但是论起权贵,这天底下难道有人贵得过皇帝?
旁人靠不住,他就来求皇帝,反正他一身才学又不是虚的,不怕考教。
“不过世子怎么会来这儿,还……”
沈让淡淡地瞥了他一眼:“曦儿让我来的。”
听他提起云曦,段怀川的脸色僵硬了一瞬。
沈让并没有放过他这一瞬间的不自然,唇角勾起一抹笑意:“曦儿有孕了。”
段怀川步子停住。
沈让走出去几步之后,也停住了步子,转身看他,眼底笑意冰冷:“段解元既然是曦儿的故人,那日后我们的孩子,得叫段解元一声舅舅才是。”
二人静静对视,空气中隐有电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