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雁回的背后。
久居深宫,让温怜不经意间就脱去了一层俗气,她的美,是一种美而不自知的美。精致艳丽的少女怯生生地擡头,紫灰色的眸子半是不安,半是懵懂,仿若烟雨朦胧,幻梦幻影。左手举着红彤彤的糖葫芦,让她魅惑诱人的外表之外,更多了几分天真可爱。纯真和艳丽,竟能同时在一个人身上完美体现。她就只是那么静静地望着他们,这些少年便悄然红了脸。温怜接触的人太少了,一时没反应过来为什么刚刚还眉飞色舞的人怎会突然就不说话了,正想说什么,突然背上一痛。“啊!”忽地,有一人从背后冲来,撞得温怜一个趔趄,段雁回手疾眼快地稳稳扶住她。 “没事吧?”他面露担忧,目光与那些少年不同,里面没有一丝杂质,只有深切的关怀。这样的眼神,不由得让温怜一愣。温怜:“没、没有。”她还没有遇到过一个人,会这样毫无理由地关心她,在意她,保护她。“喂!你眼睛长哪儿的!”温怜还未生气,那三个少年便开始朝着那人急匆匆的背影骂道。“没看见撞了人吗!你知道我是谁吗?!”“喂,你小子撞了人还想跑!”少年人就是火气大,温怜劝道:“……算了,我没事,别生气了。”她的声音又软又酥,那三少年心里麻酥酥的,见温怜确实没事,他们才作罢。然而不过一瞬,他们就感到不太对劲了,一大波人潮正朝着他们的方向蜂拥而至,他们被迫只能往前走。凌邵风一把拽住一个路人,“这是发生什么了?”“公子还不知道吗?天一阁正举办中秋灯笼比赛,若是获得了第一名,就有五百两银子!”温怜一惊,五百两银子?那可是贺玄铭一年多的俸禄!段雁回察觉她眼神有变,护着她不让人撞到,问:“你想去参赛?”温怜下意识点点头,那可是好大一笔钱,够她和贺玄铭衣食无忧一整年!可忽地,她就萎了,失落道:“我不会做灯笼。”段雁回一笑,“这有何难,我会啊,你要想去,我陪你去。”温怜眼睛一亮:“多谢!那我们两人人一起参赛,若是赢了,咱们就平分!”段雁回有些宠溺地看着她,“这么有自信?这人可不少呢。”温怜笑了笑,没说话。天一阁本是书法名堂,虽是看谁灯笼做得好,但大抵最后也是看灯笼上的字谁提的最好。早在十多年前,天一阁就曾拜访温轲,求他为他们写牌匾。当时温怜也在,亲眼见到他写下“天一阁”三个遒劲苍穹的大字。若只是单纯地比字的话,温怜便胸有成竹。毕竟她的字,虽然被书法大家徐夫子指指点点,但大体上也是满意的。只是,当看到空白的宣纸时,温怜皱起了眉头。“你会画画吗?”她有些犯难,她对她的字有信心,可她的画技属实一般,只能勉强应付。“姑娘,这你可就问对人了!”凌邵风拍拍段雁回的肩膀,眉飞色舞道:“我们雁回兄的画,那可是一册难求啊!”“就是就是,京里面不知多少贵人托关系,只为求得一副雁回兄的真迹。”温怜被他们逗得一笑,看着段雁回:“当真?”纵使脾气再好,段雁回也被这群人吹得有些窘迫,他尴尬地笑了笑:“也就一般,但若是全凭画的话,帮你得奖应该没问题。”那就好!温怜心里一喜,没想到今天出门,果然就让她撞到了发财的机会!若是这笔钱拿回去,她和贺玄铭的小金库就能充实不少!作画需得一会儿功夫,温怜站在一边,专心致志地看着段雁回作画,一边想自己该题什么字。“咦?真是奇怪呢。”忽地,凌邵风走到温怜和段雁回的对面,目光在两人脸上来回逡巡,有些不可思议。“怎么了?”关子辰也凑了过去,“什么奇怪?”凌邵风凑到他耳边耳语,“你没发现这位姑娘和雁回兄,长得真的还是有那么一些像的。”他擡了擡下巴,目光落在两人的眼睛上,道:“尤其是眼睛,虽然眼眸的颜色不太一样,但那形状简直如出一辙。”关子辰闻言看去,如今他们已经知道温怜并不是段雁回的妹妹了,但他依旧是被凌邵风的话惊了。关子辰:“诶?果真如邵风兄所言!太像了!”温怜和段雁回同时擡头,异口同声:“什么太像了?”关子辰:更像了!凌邵风心里一动,怕多生事端,暗中拦在关子辰前,抢先道:“没什么,我们看看到了一对双胞胎。”段雁回是他们不久前认识的龟兹画家,尚能算是知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