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舒白心里苦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医生摇摇头，让他先去楼下缴费，又另外给江暖开了些药。

李舒白接过药单，摸摸江暖的头，低声说：“小暖，我去办住院手续，你一定要撑住，知不知道？教官会没事的，他福大命大，多少次死里逃生，这次也绝对不会出事的。”

江暖木讷地坐在椅子上，眼前一片模糊，黑漆漆的什么都看不到了。

天这么快就黑了吗？还是因为她太害怕了？

她动了动僵硬地手指，伸手想抓住李舒白，可指尖却空荡荡的。

李舒白已经走出诊室了。

江暖觉得脑子晕乎乎的，不能思考也不能动了。

她的手无力放下，身子摇摇晃晃的，眼前的视线也越来越黑。

她想，她应该也快死了吧？不然怎么会这么疼呢……

死了好啊，死了，她就可以见到燕璟琛了。

恍惚之中，她听到了燕璟琛的声音，温柔缱绻，一直回荡在她耳边——

“小暖，小暖……”

她已经好几天没见到他了。

爷爷去世后，他一直忙着处理爷爷的后事，连她怀孕的消息都是从别人口中听说的。

她一直在想，真遗憾啊，没能亲口把那个好消息告诉他。

若他真的再也回不来了，她是不是要一辈子都带着这样的遗憾痛苦地活着了？

他错过了宝宝的出生，没有给宝宝起名字，甚至没机会陪着他一起成长了……

可是，没有他在的人生，活着又有什么意思？

若是早知道会发生这样的事，她不管说什么也一定会好好陪在他身边的，哪怕死，他们也该死在一起啊，他怎么可以就这么丢下她一个人就走了……

“小暖，醒醒……”

李舒白缴完费回来，见她靠在椅子上意识模糊地闭着眼睛，摸着她的脸轻轻唤了几声。

“有个病患刚刚出院，腾出一个空房间，你们先住进去吧，她的身体太虚弱了，先挂一瓶能量，等她醒过来之后再做个细致的检查。”医生提议道。

李舒白点点头，二话不说抱着江暖进了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