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了海底最深处。"

李永喜感到一阵眩晕。他想起那具在渔网中对他说话的女尸——那不是幻觉，而是林月华的冤魂回来了。,看~书¨君′ `已_发?布~醉.薪·璋^結′

"那个金手镯..."林秀突然抓住他的手臂，指甲深深掐入他的肉里，"你必须把它还回去！它是契约的象征，谁拿着它，海神就会找上谁！"

就在这时，窗外一道闪电劈过，随即是震耳欲聋的雷声。暴雨倾盆而下，敲打着屋顶和窗户，像是无数手指在抓挠。林秀突然尖叫一声，捂住自己的手腕——那里的鳞片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扩散，皮肤一片片脱落，露出下面闪着湿光的鳞片。

"它在呼唤我..."林秀的声音变得陌生，带着诡异的回声，"我能听到海底的歌声...月华姐在叫我..."

又一道闪电照亮房间，在那一瞬间，李永喜惊恐地看到林秀的眼睛覆上了一层乳白色的薄膜，就像...就像鱼的眼睛。

屋外传来急促的敲门声。李永喜犹豫了一下，把金手镯塞进裤袋，然后去开门。门外站着浑身湿透的陈伯，他的脸色在闪电中显得格外惨白。

"快！"老人上气不接下气，"码头上...你得来看看！"

李永喜回头看了眼蜷缩在角落里的林秀，咬牙跟着陈伯冲入雨中。雨水冰冷刺骨，打在脸上像小刀割一般。当他们跑到码头时，己经有十几个村民围在那里，所有人都沉默地望着一艘刚靠岸的渔船。

那是村里最年轻的渔民阿强的船。船身完好无损，但甲板上...甲板上躺着三具尸体。

李永喜挤到前面，差点呕吐出来。那是阿强和他的两个弟弟，他们的尸体肿胀发白，显然己经在水中泡了很久。但最恐怖的是他们的眼睛——全部变成了乳白色，和阿强尸体手中紧握着的那条怪鱼一模一样。

"他们在南湾捕鱼时失踪的，"陈伯低声说，"船自己漂回来了，带着他们的尸体。"

村长不知何时出现在人群中，他穿着黑色的雨衣，像只不祥的乌鸦："海神在收取利息。"他的声音在雨声中显得格外清晰，"首到得到他应得的新娘。"

村民们沉默不语，但李永喜看到他们眼中的恐惧...和某种诡异的期待。这些人都知道海祭的传统，他们中的许多人可能二十年前就参与过林月华的献祭。

"明天就是七月半。"村长继续说，目光扫过每一个人，"准备仪式。"

人群慢慢散开，没有人提出异议。李永喜站在原地，雨水顺着他的脸流下，分不清是雨水还是泪水。当他转身准备回家时，发现村长就站在他身后，近得能闻到对方呼吸中的鱼腥味。

"考虑清楚，永喜。"村长低声说，"献上一个新娘，或者全村陪葬。包括你的妻子...虽然她可能己经不需要我们动手了。"

李永喜愤怒地揪住村长的衣领："你们这群疯子！那只是迷信！"

"迷信？"村长冷笑，指向海面，"看看周围吧，永喜。海水变红，死鱼冲岸，失踪的人带着海神的印记回来...还有你妻子身上的变化。你真的认为这只是迷信吗？"

李永喜松开手，无言以对。他想起林秀越来越像鱼的眼睛和皮肤，想起那具会说话的女尸...这一切都无法用常理解释。

"明天日落前，带她来神庙。"村长整了整衣领，"这是为了全村好。想想看，二十年前如果林月华没有'逃跑'，现在根本不需要新的新娘。是你们林家的错，理应由林家弥补。"

说完，村长转身走入雨中，很快消失在黑暗里。李永喜呆立原地，感到前所未有的无助。他口袋里的金手镯突然变得异常沉重，仿佛有千斤之重。

回到家，林秀的状况更糟了。她躺在床上，全身都被那些鳞片覆盖，呼吸时发出奇怪的嘎嘎声，像是鳃在运作。当李永喜靠近时，她突然睁开眼睛——现在那完全是一双鱼的眼睛，圆睁着，没有眼睑。

"永喜..."她的声音变得嘶哑，"我看到了...海底有座神庙...月华姐在那里...还有很多其他新娘...她们在等我..."

李永喜握住她的手——那己经不能完全称为手了，指间生出了蹼状的膜："我不会让他们带走你的。我们今晚就离开村子。"

林秀摇摇头，露出一个凄凉的微笑："太晚了...我能感觉到...海水在血管里流动..."她突然剧烈咳嗽起来，从嘴里吐出一股海水，散发着腐臭味，"你必须...找到月华姐的日记最后几页...我藏起来了...钥匙...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