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在隐隐跳动。
带她们去库房?那她还怎么在梅树上做手脚?
当着她们的面吗?
江上雪清冷的脸上,罕见地浮现出一丝难以掩饰的尴尬和恼怒。
她深吸一口气,试图让自己平静下来。
“库房重地,外人不得擅入。”她硬邦邦地说道,试图做最后的挣扎。
“哎呀,江长老,我们又不是外人嘛!”阮梅小嘴一撇,撒娇道。
“我们是师尊的徒弟,您是师尊的师姐,那我们就是一家人呀!”
“对不对,师妹?”她还扭头问柳如烟。
柳如烟抿嘴一笑,轻轻点头:“阮梅师姐说的是。”
江上雪:“……”
她感觉自己快要被这两个小丫头气得道心不稳了。
沈云究竟是怎么教出这两个活宝的?
无奈,实在是无奈。
她总不能真的对两个小辈发火,更何况她们还是沈云的徒弟。
“……罢了,随你们。”江上雪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这几个字。
她认命般地叹了口气,准备带着这两个“拖油瓶”去库房取东西。
只希望路上能找到什么机会……
就在江上雪心中郁闷,转身准备带路的时候。
阮梅抱着江上雪的胳膊,大概是太过兴奋,又或者是脚下没注意。
“哎呀!”她忽然惊呼一声,小身子一歪。
整个人像是没站稳,朝着旁边一个摆放着杂物的木架撞了过去。
那木架看起来有些年头了,上面堆放着一些玉简、废弃的炼器材料,还有几块奇形怪状的石头。
“砰。”
一声轻响,阮梅的小肩膀撞在了木架边缘。
架子晃了晃,最上面放着的一截东西,骨碌碌地滚了下来。
“啪嗒。”
那东西掉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柳如烟离得最近,下意识地弯腰去捡。
入手,却是一截通体焦黑,仿佛被天雷劈过的枯木。
这枯木约莫手臂粗细,一尺来长,表面布满了龟裂的纹路,散发着一股焦糊的气息。
看起来毫不起眼,甚至有些丑陋。
柳如烟正要将其放回,却忽然感觉手心传来一丝异样的温热。
她心中一动,将枯木凑到鼻尖轻轻一嗅。
一股极淡极淡,几乎微不可察的异香,钻入鼻孔。
那香味很奇特,不似花香,也不似草木清香,却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韵味,沁人心脾。
更让她惊讶的是,她凝神细查之下,竟从这焦黑的枯木内部,感受到了一丝微弱到了极致,却又顽强存在的生机!
仿佛在无尽的死寂之中,孕育着一点不灭的希望。
“这……”柳如烟眼中露出讶异之色。
而站在一旁的江上雪,在看到那截滚落在地的焦黑枯木时,整个人如遭雷击!
她清冷的凤眸骤然收缩,瞳孔深处掀起惊涛骇浪。
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尽,变得苍白如纸。
震惊、追忆、痛苦、悔恨……种种复杂至极的情绪在她眼中交织闪过。
她身体微微颤抖,红唇翕动,似乎想说什么,却发不出声音。
过了好几息,她才像是从某个遥远的噩梦中惊醒,失声低呼。
“断……断尘梅……?!”
“它……它怎么会……怎么会在这里?!”
她的声音带着一丝难以置信的颤抖,以及深深的,无法掩饰的痛楚。
这截枯木,她以为早已随着那段不堪回首的往事,一同化为灰烬了!
阮梅此时刚站稳脚跟,揉了揉被撞疼的小肩膀。
她并没有注意到江上雪那瞬间的失态和语气中的异样。
小丫头的好奇心,完全被柳如烟手中那截奇特的枯木吸引了。
她凑过小脑袋,大眼睛亮晶晶地盯着那截焦黑的木头。
“哇!柳师妹,这是什么呀?”
“黑乎乎的,好像被火烧过一样,好特别呀!”
她伸出小手指,小心翼翼地戳了戳枯木的表面,又缩了回来。
随即,她像是想到了什么,眼睛更亮了,兴奋地转向江上雪:
“江长老!江长老!这根木头是不是也能开花呀?”
“它看起来好酷哦!我们就选它吧!”
“就选它,还有刚才那棵冰冰的梅树,好不好?”
小丫头完全没意识到自己这句话,给江上雪带来了多大的冲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