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人要是再闹腾,待会油泼辣子可就要换成清汤寡水了。"
别别别!"李景隆一个箭步窜过来,变戏法似的从怀里掏出个油纸包:"今早从家里带的酱牛肉,正好当浇头!"
常茂急得首跳脚:"好你个二丫头!藏着这等好东西!你家里又跌死牛了?"说着就要去抢,两人绕着朱标闹作一团。朱标见状只得扶额摇头,却见陈文早己吩咐仆役搬来了面案,阳光下,雪白的面团正在老把式手里欢快地打着旋儿。
常茂狼吞虎咽地吸溜着面条,酱汁都沾到了胡须上,含糊不清地说道:"唔...蚊子...改日我派府上厨娘来跟你学艺..."话还没说完,又迫不及待地塞了一大块酱牛肉进嘴里,腮帮子鼓得老高。
一旁的李景隆也好不到哪去,吃得满嘴油光,还不忘插话:"得了吧常黑子,就你家厨娘那手艺,怕是糟蹋了蚊子的好方子!"
朱标不愧是受过皇家教育的,优雅地夹起一筷子面条,细嚼慢咽后轻叹道:"蚊子,你这边土豆可都种下了?父皇把那些土豆当宝贝似的,连东宫想讨些种子都不给。"说着无奈地摇摇头,"那些土豆现在可比我们这些皇子还金贵。"
陈文笑着给朱标添了杯清茶:"放心,都己经在城里的花坛种下了。等秋收后有了收成,明年就准备在石湫这边种植。"他夹了片酱牛肉,继续说道:"到时候第一批收成,肯定给东宫留些最好的种薯。"
常茂闻言立刻抬头,嘴里还嚼着食物:"那我呢?我可是第一个说要学做面的!"惹得众人又是一阵哄笑。
等朱标常茂李景隆放下碗筷之后,陈文端起茶盏抿了一口:“哥几个儿晚上回去都跟常伯伯、李伯伯、还有陛下说一下吧,说说这入股赚钱的事情。具体的章程,改日我亲自登门详谈”
朱标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指尖轻轻叩着桌面:"这事确实该好好议一议。父皇近来正为北伐粮饷发愁,若真能开辟些财源..."
"放心吧蚊子!"李景隆拍着胸脯,油渍在锦袍上印出个手印,"我爹最爱听这些生财之道,保准一说就成!"
常茂摸着圆滚滚的肚子笑道:"我家老头子要是知道能跟着你赚钱,怕是把家卖了都要连夜就要扛着银子来入股!"
"成,既然哥几个都应下了,"陈文站起身拍了拍衣袍,"那咱们这就去窑炉那边转转。省得你们回去一问三不知,倒显得我这个牵头的没把事说明白。"
"走走走!"李景隆迫不及待地拽着常茂就要往外冲,"我倒要看看是什么宝贝窑炉,能让你这么上心。"
常茂被扯得一个踉跄,笑骂道:"二丫头你急什么!当心把刚吃下去的好面条给颠出来!"
窑炉距离工地不过二里地,几人信步而行,权当饭后消食。
远远就看见张大柱正带着工匠开窑,通红的玻璃液如同熔化的琥珀,缓缓流入地上排列整齐的模具中。
"这...这就是琉璃的制作方法?"朱标惊讶地驻足,眼中映着那流动的赤红。
还不等陈文回答,李景隆己经一个箭步冲上前去:"让开让开!"他随手抄起根木棍就要去撬刚成型的模具。
"二丫头你慢着!"常茂急忙拽住他的后领,"这玩意儿烫着呢!"
张大柱见是太子过来了擦了把汗,憨厚地笑道:"几位大人莫急,再等半刻钟就能开模了。"
果然,待模具稍冷,李景隆第一个掀开了盖子,只见一块晶莹剔透的平板玻璃在夕阳下泛着七彩光晕。朱标小心翼翼地抚过玻璃表面,触手冰凉光滑,竟比宫中用的窗纱纸还要透亮。
常茂瞪圆了眼睛:"好家伙!这要是拿去卖..."
"何止是卖。"陈文终于开口,眼神灼灼,"你们想想,把这玻璃做成喝酒的器具或者雕塑...拿着这些去卖给那些海上的胡子...草原的鞑子.....怕是这么一块玻璃就要换一块同样种的银子.....或者是这么一块玻璃就换十几头牛羊或者战马...等到后期玻璃越做越多,再把全应天府的窗户都换上这个玻璃......"
李景隆倒吸一口凉气,手里的玻璃差点摔在地上:"等重的...白银...还有牛羊....战马?!?"
朱标眉头微蹙,若有所思。
常茂猛地一拍大腿:"好家伙!那咱们岂不是..."
"嘘——"陈文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目光扫过远处劳作的工匠们,"所以这入股的事,还得劳烦几位回去好好说道说道。这窑里的火,烧的可是真金白银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