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此番前来,特意给王妃带了些安胎的药物,能固本培元,对你和对腹中的胎儿都是极好的。-x~i*a-o¨s?h_u·o?h¨u′n*.\c*o!m?”
陆晚都是直接弄成了药丸,方便服用,倒也不需要去喝那黑乎乎的药汁。“这段时间,还请王妃务必稳住庆王殿下……”庆王这人,心思深。他心中对皇帝的怨恨本就只深不浅,如今只怕是更恨了。出了这样的事情,陆晚真怕庆王一个发疯,要拿整个边城的人去和上京对抗。“我明白。”魏明簌苦笑了声:“我会劝王爷的。”瞧魏明簌已经彻底放弃拿掉腹中孩儿的念头,陆晚也是跟着松了口气。孩子是庆王脑子里的一根弦,要是这根弦断了,陆晚都不知道他能做出什么疯狂的事情来。报复皇帝,报复这个世界。可他的报复用的是边城百姓的命。不过在此之前,陆晚也得有所准备,战争一触即发,若无半点儿准备,一旦发生战乱,她连自保的手段都没有。原本庆王府的外面聚集了大批前来闹事的百姓。他们的家人都在这场灾难中死了,而当他们听说魏明簌腹中胎儿还能引来第二次地龙震动时,惊恐转为了愤怒。′j\i¨n+g¨w_u\h·o,t¨e~l′.?c?o\m*庆王在沧州压榨百姓多年,从来都是用暴力手段让百姓们低头臣服。民怨积压多年,终于在此刻爆发。百姓们纷纷汇聚过来,要求魏明簌流掉腹中胎儿,还沧州一片宁静。庆王依旧使用暴力手段将人群驱散,府门前的青石板上,还有未冲洗干净的血迹。现在派了重兵把守,将整个庆王府都围了起来。同时庆王还驱散了府中一些闲杂人等,只留了一部分重要的人在魏明簌身边伺候着。这是陆晚第一次亲身经历这样的地震。放眼望去,沧州尽是一片废墟。唯有庆王府屹立如初,檐角铜铃叮当,随着风声一起哀嚎,像是在葬送那些在灾难中逝去的生命。杂乱荒芜的街道上,满是如同行尸走肉一般的难民。废墟之下,还有掩埋未曾来得及挖掘出来的尸体,散发着青灰色。或老或少。清理出来的道路两旁摆放着数不尽的尸体。那些都是挖出来的。没挖出来的还不知道有多少。哭嚎悲恸,皆在这一方荒凉的天地中。陆晚胃里忽然一阵翻江倒海,她扶着一旁断裂的柱子干呕,却什么都吐不出来。-4·0¨0!t+x_t?.*c~o¢m,、“宣义夫人……”凄惨景象连成了片。只有亲眼看到,方能体会到大自然的无情与残酷。人类自诩强大,能够掌控这世间一切,殊不知自已也正在被这世间所掌控着。她给自已灌了一大口水,才将那股心悸想吐的感觉给压了下去。“我们的粮车今日就能抵达沧州郡,先去难民点看看吧。”难民点才是真正残酷的地方。这边放的都是尸体,可在难民点却都是些半死不活的。有人被落石拦腰砸断,却迟迟未曾断气,苦苦挣扎着,日日都在痛苦与哀嚎中度过。想死不能死,想生不得生。天空阴沉沉的,哭丧着一张脸,大地裂开一条条沟壑,如同被一双巨手撕裂的伤口。触目惊心。 “娘,娘你杀了我吧!”“娘,儿子不想活了,儿子真的不想活了,儿子好痛……”“娘,求你了,杀了我吧!杀了我吧!”半生不死的人,最是痛苦。因为她们体会到了什么叫做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夫人……”陆晚身边随行的人见此情景,皆是面色煞白,根本不敢再看。那苦苦哀求着想死的青年,下半身已经被砸烂。年迈的妇人却舍不得白发人送黑发人,死死抱着,双眼无神却悲伤,他们连哭都是没有声音的。“儿啊……”最终也只能化作一声声叹息,消散于天地间。那一声又一声的叹息,似是死难者拼尽全力传达的哀嚎,生者痛苦,死者哀嚎。“夫人,他还有救吗?”陆晚摇摇头:“没救了。”“最多不过今日下午就会断气。”难民点人满为患,生还者拼尽全力都想要活下去。给什么吃什么,粗糠麦麸观音土,只要一切能够咽下去的东西,他们都吃。因为在此刻,已经没有什么活着更重要了。光着脚和屁股的幼儿在地上爬行,一张稚嫩的脸冻得发紫。陆晚正要伸手,一只脚比她的动作更快,直接将那地上的孩子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