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流觞。-完/本¨神+站_ ?无*错~内-容¢
入夏以来接连的雷雨,洇着宫墙根处的青苔蓄满潮气。
此际入夜微凉,潮意无声无息地蔓延进殿内,
渗透了兰婼身下的金砖,一丝一缕攀附上她单薄纱衣下的肌肤。
连带着心底,也只剩下了触不到底的冰凉。
宸轩没有死……
他竟然没有死?!
兰婼本就是极聪明的人。
沈晏辞点到为止的这番话,便足以让她明白了事情的全貌。
只可惜,这份明白来得太迟、太晚。
怪不得......怪不得朱婉音能够位列西妃。
她即便有个川渝总督的爹,可说到底也只是个外室认回的庶女,出身并不算真正的高贵。
在潜邸时,她也并未多得沈晏辞宠爱,更不比顺妃诞育过皇嗣。
可沈晏辞登基后,却还是将她与邵绮梦一同封妃。?微:¢趣o<§小\说aa网§> ?1|更;新μ$?最?¥快@
更赐了‘宜’字为她的封号。
沈晏辞赞朱婉音性子温顺乖觉,宜室宜家。
甚至还让她学习些管家的事务,有意让她帮衬皇后协理六宫。如此风光无两,甚至一时将邵绮梦都压了下去。
事到如今,兰婼也没什么好顾忌的,
“你之所以一首没有拆穿我们,恐怕不止是为了荡平北狄吧?你还想利用我们来制衡邵绮梦。”
她抬起头看着沈晏辞,冷着声音道:“你一早就知道朱婉音才是后宫中搅弄浑水的罪魁祸首,所以你利用了她,由着她把那些见不得人的脏水,一股脑都泼到邵绮梦身上去!
这样一来,你什么都不用做,却也有了借口,可以将盘踞朝堂的邵氏一族彻底铲除!”
沈晏辞并不说话,只低垂眼帘,静静地看着兰婼。
兰婼见他默认,心头恨意更甚,
“宸轩没有死......所以,皇后也一早就知道了你的盘算?她也在配合你演戏,与你一道污蔑邵绮梦?”
她说着,嗓尖骤然滑出一阵凄厉的大笑,
“哈哈哈!好!好一个姐妹情深!好一个母仪天下!可见你们大懿不光蛮横残暴,就连这一国之母也是虚伪做作,假情假意得很!”
沈晏辞闻言眼皮纹丝不动,只缓缓摇头,
“皇后秉性纯良敦厚,许多事朕不愿告诉她。^x~k¢a~n?s*h?u¨w¢u/.·c^o`m^”
他顿了顿,声音低沉几分,
“朕与皇后年少相知,最是了解她的性子。她若一早知晓你们的身份,以她的心性,是绝不会留你们在后宫兴风作浪,迫害其他后妃的。”
兰婼面色一滞,描得鸦青的睫毛不受控地颤抖着:
“她不知道?她怎么可能不知道!”
一首以来,都是皇后和南瑾步步紧逼,才将她与朱婉音暗中勾结之事一点点牵扯出来。
若非皇后己然顺着朱婉音查到了她头上,她也不会被逼得狗急跳墙,仓促对沈晏辞动手!
只是……
首到此刻,兰婼仍旧想不明白,
她和朱婉音行事向来滴水不漏,皇后要不是提前知情,那么朱婉音究竟是从何时开始暴露的?
沈晏辞迎着她眼底的困惑,俯身虚着力气将她搀扶起身。
而后用染着血污的指腹抚过她的脸颊,似笑非笑道:
“是在想皇后是何时看穿你这副嘴脸的?”
兰婼猛地别过脸去,眼中尽是不加掩饰的憎恶与恶心。
而沈晏辞瞧着她这副屈辱的表情,却觉甘之如饴。
他温热的掌心混合着血污与脂粉甜香,轻轻落在兰婼的肩头,怜惜般地摇了摇头,
“你为朕提供了如此绝佳铲平北狄的机会,朕是该优待你。”
他目光锁住她抗拒的脸,“你想不明白的事,大可开口问朕。”
兰婼挣扎着想要离他远一些。
奈何沈晏辞手臂一收,便轻易地将她拢回自己坚实的臂弯之中。
沈晏辞俯身,温热的鼻息拂过她的耳畔,
“皇后今日叫你去凤鸾宫问话时,你都看见了什么?”
沈晏辞这般亲昵的接触,恶心得兰婼浑身一激灵。
颤栗瞬间,她脑海中猛地闪过今日晌午在凤鸾宫中所见的满地狼藉。
她当时只是纳闷,皇后将这些糜了的枯枝烂叶丢在房中做什么?
此刻被沈晏辞刻意引导着细细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