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甫一进门,就从正堂大敞着的门里看见一个身着浅绯色襦裙,肩带披帛的女子。!g+u+g+e\y/u_e!d?u·.?c.o?m·
看样子不是寻常人府上的。
那小侍女看见他们,一瞬间神色凛然,恭敬地迎了过来。
林晚卿没见过她,刚要开口问,便听到身侧那个熟悉的冰冷声音响起。
苏陌忆剑眉一蹙,有些不耐烦地道:“不是跟皇祖母说了,大理寺是商议公事之地。”
小侍女有些尴尬,却还是端着一副笑意盈盈的样子,转身揭开手里的食盒道:“这不是太后送的,是嘉定公主的一片心意。”
“公主?”苏陌忆眉间的细纹更深了两分,“那就更不能收了。”
他说着话,看都没看那碗羹汤,径直越过侍女向书室走去。
跟在后面的小侍女有些着急了。
小跑步追上,颤声解释到:“公主是体恤大人查案子辛苦,她心里过意不去,故而特地亲手准备了大人喜欢的冰镇荔枝羹,想感谢大人。¢搜_搜.小·说·网, !更/新,最,快^”
“我破我的案子,不需要旁人来感谢。”苏陌忆冷笑,步子却没停下。头也不回地扎进书室,让衙役将人拦在了外面。
没想到苏大人如此这么不近人情,小侍女急得快哭了。
一路跟在后面又插不上嘴的林晚卿,见状也有些尴尬。
她站在外面,看着小姑娘眼睛红红,委屈又害怕的样子,那股爱管闲事的于心不忍又悄悄冒头了。
她接过小侍女手里的食盒,让她在外面等着,便自己跟着进了书室。
苏陌忆正埋头整理文书,听见林晚卿进来没说话,也没抬头。
书室没点灯,虽说是白日,但阳光照不到的地方还是透着暗。再加上苏陌忆不知为何一整日情绪阴郁,林晚卿有些紧张,也不敢冒然开口打断他手上的事情。
她只得行过去,故意弄出些沉重的脚步声,就等苏大人抬头训斥的时候能搭上个话。
出乎意料的,苏陌忆像是失聪了一般,不管林晚卿怎么发出噪音,他也没给她一个眼色。,6/1′k^s¨w′.`c\o′m,
林晚卿干脆张口唤他。
然而那个“苏”字还没出口,面前的人却沉声道:“本官没有找你,出去。”
剪短,决绝,不留情面,很符合苏大人一向的风格。
但林晚卿是个吃软不吃硬的人。她干脆走到苏陌忆的书案边,伸手一挥。
案子上那排列得整整齐齐的毛笔霎时歪的歪,落的落。
“你!!!”
苏陌忆的脸色肉眼可见的变了,他豁然起身,蹙起眉头对着林晚卿正要训斥,却见眼前的人将手里的食盒捧到他面前,笑着叫声了“大人”。
心跳漏了一拍。
那声大人似乎化作绕指柔,从耳心钻进去,沿着背脊来到尾椎。沿途有酥麻的感觉荡漾开,苏陌忆微不可察地扶住了案角。
胸口那块沉甸甸的冰融化了,萦绕他一上午的郁气和烦躁,就这么被她的一个笑,一个句话轻巧揭过。
林晚卿见苏陌忆没有再发火,赶紧趁热打铁的将食盒放到他的书案上,取出里面的冰镇荔枝羹道:“大人若是不喜欢吃,可以偷偷倒掉,不必让一个小姑娘回去交不了差。”
苏陌忆找回一点清明,强作镇定地又坐了回去,一边看公文一边别扭道:“林录事倒是爱管别人的事。”
“可不是吗,”林晚卿顺着他的话往下接,“我若不是爱管闲事,大人也不会让我来这大理寺了。”
苏陌忆没有再反驳,却依旧仰着高傲的下巴,眼神落在公文上,半晌没有移动一分。
林晚卿干脆将羹汤递到他眼前,满眼惋惜道:“大人你看,新鲜荔枝做的呢!岭南的第一批鲜荔枝,这个时节有市无价,最是降温解暑,就这么倒掉也可惜。”
听她这么一说,苏陌忆倒忽然想起了方才林晚卿在马车里,明明一张小脸热得通红,却要逞强说自己不热的样子。
便带了几分嘲弄的语气道:“你要喜欢就自己喝。”
林晚卿一怔,拿起瓷勺就坐到了书案旁的一个黄花梨矮榻上,当着苏陌忆的面吃起来。
荔枝莹白滑嫩,冰块清爽,糖度适当,真不知道这狗官在别扭什么。
羹汤入口,跐溜跐溜的响声微动,混着荔枝的甜腻,像一只撩人的手,将苏陌忆的下巴勾得转了个方向。
她吃东西的样子很可爱。
水润的嘴唇轻轻搭上瓷勺边缘,神情专注又陶醉。
吃到开心的时候会微微闭一下眼,鼻息间发出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