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依据秦氏所说的地址去寻人,那老头住城南,且具体位置偏远。两人乘坐马车大半天才抵达。
城中心是繁华富丽,那这一带就是天壤之别。
街道狭小,房屋低矮简陋,甚至还是坑坑洼洼的泥泞路。人人身着粗布麻衣,各路小贩拥挤着摆卖,各家畜鸡飞狗跳的凌乱,现杀现卖,手起刀落血溅淋漓,西处滚滚飘散着烟火气。
薛晔臣也从未来过这,不曾想到偌大的京都还有如此清贫的地方。
两人一落脚就显得格格不入。
纪繁愔没有犹豫地踩上泥泞的街道,他紧随其后。
走在路上,不少民众纷纷投向目光,见二人衣着不凡,有的小贩更是追着推销自己的商品。
薛晔臣委婉拒绝。
一背脊佝偻的老婆子拿着新编织的簸箕,想挤上来但被无意间的推搡跌倒在地。
老婆子很瘦,只剩一层皮包骨,满脸堆叠的皱纹,弱不禁风到这一摔仿佛能将她的骨头摔散架。
纪繁愔绕出来去搀扶。
搭上手的刹那,老婆子感受到她的冰凉,颤颤巍巍站稳脚跟,抬眼瞧她。老婆子第一时间不是喊疼和贩卖自己的簸箕,反而关切询问:"姑娘,你的手怎么这么冷?"
纪繁愔扬起一抹笑,温柔地问:"阿婆,你可知这附近有个会算命的老头?"
老婆子闻言长叹一口气,"死了。"
薛晔臣耳尖听到,急忙挤出来,"什么时候死的?为何不报官?"
婆子听此看出两人可能是官府的,坦言相告:"人老一身病,死了也不意外。"
"昨个街坊邻里才帮忙下葬的。"
他颇为黯然,"那他生前的东西都完好无损搁置在家吧?"
老婆子拍了拍破旧且满是补丁的衣裳,"他是个靠算命混饭吃的,到了地下也会用得到,所以就都烧了。"
纪繁愔望向天边即将西沉的落日,"还有一个多时辰。"
薛晔臣误会了这话的意思。鉴于返程远,确实该早点回去。他无可奈何地叹息:"既如此,今日就暂且到这。"
"阿愔,你先回去吧。"
纪繁愔没听见似的,拉着老婆子的手,满脸诚恳地再问:
"阿婆,他葬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