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当天边刚刚泛起第一抹鱼肚白,沉寂的杂役棚屋区便如同被投入石子的池塘,瞬间泛起了波澜。\微,趣,暁/税_旺~ ¢追?罪~芯,蟑¨截!
沉重的木门被推开的吱呀声、压抑的咳嗽声、窸窸窣窣的穿衣声、以及低沉的交谈和呵欠声交织在一起,宣告着新一天苦役的开始。
林木几乎是在第一个杂役起身的瞬间便睁开了眼睛。他昨夜尝试修炼首至深夜,身体本就因之前的考验而极度疲惫,此刻更是感觉浑身酸痛,骨头像散了架一般。
但他没有丝毫赖床的念头,迅速起身,学着其他杂役的样子,简单地整理了一下那床粗陋的被褥,然后随着人流走出通铺。
卯时未到,但负责各个区域劳作的杂役们己经开始在指定地点集合。空气微凉,带着清晨特有的湿润露气和泥土、草木的混合气息。
林木跟着分配到“凡草坡”及“一品灵田”外围区域的数十名杂役,来到了一片地势相对平缓开阔的山坡下。
这里种植着大片看起来并不起眼、甚至有些杂乱的草药,与远处那些被精心打理、隐隐散发着灵气波动的二品以上灵田形成了鲜明对比。
一名身材干瘦、眼神阴鸷的老杂役似乎是这片区域的小管事,手持一根竹鞭,面无表情地开始分配任务。
他的声音嘶哑难听,如同破锣:“新来的那个,林木是吧?你,今天跟着他们几个,负责把东边那三垄‘青 草’地里的杂草清干净!我告诉你们,这青灵草虽然只是一品灵植里最低等的,但它的根须附近要是长了‘钻地蒿’,就会影响药性!给我一根一根地拔干净,要是让我检查时发现还有残留,哼,今天的口粮就别想要了!”
林木应了一声,拿起管事分发的一把己经卷了刃的短柄镰刀和一个用来装杂草的破旧竹筐,跟着另外几名同样沉默寡言的杂役走向了指定区域。
所谓的“青灵草”,是一种叶片细长、通体青绿、散发着淡淡苦涩气味的草药,似乎是炼制某种低阶疗伤药散的辅料。
而“钻地蒿”则是一种根系极其发达、生命力顽强的野草,深扎土壤之中,极难根除。
工作开始了。林木弯下腰,学着旁边老杂役的样子,用镰刀小心翼翼地割开地面坚硬的表层土,然后伸手去拔那钻地蒿的根。¢薪+完_夲!鉮?占+ ~首·发·
这项工作远比看起来要累得多。长时间弯腰,让他的腰背很快就传来阵阵酸痛;坚硬的泥土和野草根须的韧性,让每一次拔除都需要耗费不小的力气;更要命的是,必须时刻小心,不能伤到旁边青灵草的根系,否则同样会受到责罚。
太阳逐渐升高,气温也随之攀升。汗水如同小溪般从林木的额头、脖颈流下,浸湿了他那身灰色的粗布衣衫,紧紧贴在身上,又湿又粘,极其难受。
手臂因为反复用力而变得酸麻,手指也被粗糙的草根和石子磨得生疼。
这仅仅是除草。之后还有浇水,需要从半里外的溪流处,用沉重的木桶一担一担地将水挑过来,再小心地浇灌到每一株青草的根部;松土;甚至还有搬运散发着刺鼻气味的低级灵肥……
一天下来,林木只觉得浑身的力气都被抽干了,两条腿如同灌了铅一般沉重,晚上回到那拥挤的通铺时,几乎是沾到床板就想睡死过去。
但他没有。
在其他人沉沉睡去后,他依然会雷打不动地坐起身,拿出澄心玦和《乙木诀》。白日里那如同牲口般的劳作,非但没有磨灭他的意志,反而更加坚定了他寻求改变的决心。
他尝试着运转功法,感受那丝丝缕缕的木灵之气。澄心玦的清凉让他能迅速进入状态,并清晰地“内视”体内的情况。
然而,结果依旧。每一次尝试引入灵气,都会引发体内西种混乱气感的剧烈冲突,如同点燃了火药桶,最终都以失败和经脉的微弱刺痛告终。
一连数日,皆是如此。
白日里,他在凡草坡上挥洒着汗水,默默忍受着身体的疲惫和管事的呵斥;夜晚,他在黑暗中一次次地尝试,一次次地失败,又一次次地依靠澄心玦的镇定和内视能力分析着失败的原因。
他发现,经过这几天的尝试和澄心玦的潜移默化,他对自身体内那西种混乱气感的感知和控制,似乎有了一丝微乎其微的进步。
至少,在引发冲突时,他能更早地预感到,也能更快地平复下来。但是,这对于成功引气入体而言,依旧是杯水车薪。那西种属性的根本冲突,如同天堑一般,横亘在他面前。
《乙木诀》上关于如何处理灵根冲突的部分,语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