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口吹来的风,带着一股陈腐的气息,像是搅动了积压千百年的尘土与阴寒,贴着林木裸露的皮肤滑过,激起他一阵细微的战栗。′咸,鱼+墈·书+ \毋^错.内!容?
他下意识地攥紧了柴刀,刀柄的粗糙感让他稍稍心安,目光却牢牢胶着在前方地面那发出微光的物件上。
那东西约莫半个巴掌大小,形制奇特,呈环状,却并非完整闭合,一边留有一道明显的缺口。
与其说是匠人精心雕琢的饰物,它更像是一块被溪流或者时光耐心打磨了无数岁月,才变得如此圆润的环形玉石。
它的色泽奇特,既非翡翠的鲜绿,也非羊脂的纯白,而是一种游离于淡青与微黄间的温润色彩,难以用言语精准描述。
石片表面像是笼着一层极淡的光晕,若有若无,飘忽不定。正是这层朦胧的光,在将熄的夕阳余光映照下,捕捉了他的视线。
林木屏息凝神,再次细听洞内。除了自己略显急促的心跳和呼吸声,万籁俱寂,仿佛这洞穴深处连接着一片死寂的世界。
他这才放轻脚步,如狸猫般无声地向前挪了几步,缓缓蹲下身。伸出微颤的手指,他极其小心地触碰了一下那块“玉佩”。
指尖传来的并非玉石特有的冰冷坚硬,也不同于普通山石的粗粝,而是一种难以言喻的奇异触感。它细腻,光滑,仿佛蕴含着某种温和的生命气息,但若凝神细察,又能感到一丝清凉正从内部缓缓沁出。
这凉意并不侵肌刺骨,反倒像酷暑里拂过额头的一缕山风,驱散了几分疲惫,让他的精神为之一振。
心中那点犹豫瞬间消散。他迅速将石片捡起,握入掌心。入手微沉,质感奇妙,既不像普通石头那样轻飘,也无金属的死硬沉重。他将它举到眼前,借着洞口透入,己然昏黄黯淡的天光仔细端详。?3/捌,墈·书/蛧- ^庚′辛·醉¢快?
这玉玦通体圆融,除了那道天然形成的缺口外,寻不到一丝棱角,更无半点人工雕琢的刻痕。至于代表身份或寓意的纹饰图案,更是付之阙如。
它的表面异常光滑,如同被无数光阴之手摩挲过亿万斯年。迎着光线变换角度,那层温润的光晕随之流转,尤其在缺口边缘处,光泽似乎更为内敛深邃,予人一种沉静悠远之感。
林木翻来覆去看了半晌,依旧辨不出它的材质,更无从判断其价值。称之为玉,它缺少玉的清透;谓之为石,它又远超凡石的温润细腻。
这究竟是什么?为何会出现在这样一个荒僻废弃的山洞里?无数疑问盘旋在林木心头。他本能地感到此物非同寻常,但山林赋予他的警惕并未消失。
这洞穴阴森透骨,谁也无法保证深处是否潜藏着未知的危险。此地,绝不可久留。
他将这块奇特的石片小心翼翼地揣入怀中,紧贴着胸口安放。那丝丝凉意透过粗布衣衫渗来,竟让他因一日劳作和寻药无果而积聚的烦躁心绪,奇迹般地平复了些许。他不再流连,深深看了一眼幽暗的洞口,转身便迅速退了出去。
洞外的天色己沉暮了许多。夕阳的最后一抹残照固执地悬在西边墨色的山巅,将天际的流云烧成一片绚烂又凄美的橘红与黛紫。
山林间的光影迅速褪去,暮色如同潮水般漫卷而来,夜行的小虫开始低吟浅唱,远处偶尔掠过几声不知名雀鸟的夜啼,给重归寂静的山林平添了几分幽邃与神秘。
林木加快了回家的脚步,但并未因此放松警惕。这条路他走了千百遍,每一处转折,每一块凸起的树根,都己深深烙印在心底。即使在昏暗中,他也能凭借本能避开障碍,准确地沿着路径穿行。
只是今日,怀中那块微凉的石片成了他挥之不去的牵挂。·5′2\0?k_s-w?._c!o.m^他总忍不住想伸手隔着衣服触摸一下,确认它的存在,感受那奇异的质感和若有若无的凉意。
这东西,究竟会是福是祸?是前人遗落的机缘,还是某种带来不祥的诡物?纷乱的思绪伴随着崎岖的山路在他心头起伏。
当他终于穿出那片阴翳的杂木林,望见熟悉的翠竹林在晚风中婆娑起舞时,紧绷的心弦才稍稍松弛。竹叶的沙沙声如同低语,是这片土地最熟悉的声音。
又走了一程,前方山谷里,翠竹村家家户户己亮起了灯火。那一点点豆大的昏黄光晕,在沉沉夜幕下显得格外渺小,却也异常温暖。随风飘来的,是饭菜和柴火混合的、属于人间烟火的熟悉味道。
村口,几个刚收工的村民扛着锄头,步履沉重地往回走。见到林木,他们只是习惯性地点点头,脸上刻满了疲惫,无人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