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初七,乞巧节。¨x*s\c_m?s_w·.?c^o·m+
济安堂前人头攒动,宁清玥正给排队的小娘子们分发五彩丝线。
自那日邪修伏诛,医馆名声大噪,连邻县百姓都慕名而来。
"夫人手真巧。"一个扎双髻的小姑娘捧着丝线,眼睛亮晶晶的,"这结打得比西市卖的还好看!"
宁清玥笑着又塞给她一根:"回去跟你娘学绣花,明年乞巧节比比谁的手艺好。"
后院传来熟悉的药香,是陆白在教阿满认药材。
透过月洞门,能看见他俯身指点孩子的模样——靛青长衫袖口挽起,异色眼瞳在阳光下格外温柔。
"陆夫人。"春桃匆匆过来,"七殿下府上来人了,说是有急事。"
来的是萧景琰的贴身侍卫,递上个锦盒便匆匆离去。
宁清玥打开一看,里头竟是套金针,针尾雕成海棠花形,精巧绝伦。
"殿下说,给陆太医贺喜用的。"侍卫压低声音,"宫里刚下的旨意,升陆太医为太医院院使,正四品。"
宁清玥手一抖,险些摔了锦盒。院使乃太医院之首,陆白今年不过二十有六...
"还有呢。"侍卫继续道,"陛下赐了夫人'妙手仁心'的匾额,明日就差人送来。"
消息传开,济安堂顿时沸腾。
陆白被同僚们围着道贺,异色眼瞳里难得显出几分无措。
宁清玥站在人群外看他,忽觉衣袖被扯了扯——是阿满。
"清姨。"孩子神秘兮兮地递来张纸条,"陆叔让我给你的。"
纸条上只有寥寥数字:"酉时,老地方见。"
所谓老地方,是陆府后园那株野海棠。
宁清玥酉时准时赴约,却不见人影。′2*c′y/x~s\w/.?o`r*g_
正要呼唤,忽闻头顶沙沙作响——陆白竟坐在树杈上,手里晃着个酒壶。
"上来。"他伸手拉她,"有好东西。"
宁清玥攀上树干,只见粗壮的枝桠间摆着个小食盒,里头是几样精致点心和一壶桂花酿。
更让她惊喜的是,食盒旁放着个木雕小像,赫然是她拈花微笑的模样。
"这是..."
"补你的乞巧礼。"陆白斟了杯酒递来,"去年今日,我还在北疆啃干粮呢。"
晚风拂过,海棠花瓣簌簌落在酒杯里。
宁清玥小啜一口,甜香沁脾:"院使大人好阔气,酒都换成醉仙楼的招牌了。"
陆白大笑,震得枝头花瓣纷纷扬扬。
他忽然正色:"清玥,我有事同你商量。"
原来太医院接手了慈幼局的诊疗,朝廷要在各州府设医馆,派太医轮值。
陆白作为院使,需拟定章程。
"我想先从长安周边开始。"他指向西北方向,"泾阳、三原几县缺医少药,可作试点。"
宁清玥立刻明白他的顾虑:"你要亲自去?"
"嗯。"陆白握住她的手,"最多半月。你留在京中,七殿下会照应。"
暮色渐浓,远处传来乞巧少女们的笑语。
宁清玥靠在他肩头,轻声道:"我同你一起去。"
陆白一怔:"可是..."
"济安堂有林大夫坐诊。"宁清玥抬头看他,"再说..."指尖点上他心口金纹,"这个距离,你能安心?"
相思契已成,两人魂魄相连。
若相隔太远,确有风险。\x~i+a.n,y.u-k`s~.?c`o_m?
陆白沉默片刻,突然将她搂紧:"好。"
七日后,一辆青布马车驶出长安。
宁清玥掀开车帘回望,城门在朝阳中巍峨矗立。
陆白一袭素袍坐在车辕上,乍看与寻常游医无异,唯有腰间银鱼袋在阳光下偶尔闪亮。
"第一站去哪?"她问。
"泾阳。"陆白扬鞭指向官道尽头,"县令是七殿下的门生,早备好了住处。"
马车辘辘,碾过盛夏的尘土。
宁清玥翻看着沿途州县的风物志,忽听陆白"咦"了一声——前方茶寮外拴着匹熟悉的枣红马,马鞍上蟠龙纹隐约可见。
"殿下?"
萧景琰从茶寮里转出来,一身箭袖劲装,哪有半点皇子派头?他笑着迎上来:"巧啊,陆兄这是要去..."
"殿下。"陆白无奈打断,"您这是..."
"微服私访。"萧景琰面不改色,"体察民情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