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双眼。水流顺着他英挺的鼻梁滑落,混合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混合着极度憋屈和无限宠溺的复杂情绪。
冷水顺着发梢滴落,划过他紧抿的唇线,勾勒出一个极其无奈又带着点咬牙切齿的苦笑。他对着哗哗作响的水流,对着磨砂玻璃门外那个模糊的、得意摇晃的身影,从牙缝里挤出三个字,声音被水声冲得破碎,却充满了认栽的意味:
“算你狠。”
窗帘厚重,将清晨熹微的天光过滤成一片朦胧的灰蓝。房间里还残留着空调恒定的低鸣,空气里浮动着属于夜晚的、沉静的暖意,以及一丝若有若无、属于她的清甜气息。
刘明浩的意识在生物钟的精准敲打下,比身体更早一步苏醒。眼皮沉重,但大脑已经清晰地勾勒出时间——离妆造团队抵达,只剩下不到一个小时。录制在即,每一个环节都像精密齿轮,不容错位。
他动了动有些发僵的脖颈,瞬间感受到胸口那份沉甸甸的、温软的重量。刘知珉侧卧着,大半张脸都埋在他的颈窝里,呼吸均匀绵长,带着熟睡时特有的温热,一下一下拂过他颈侧的皮肤。她的手臂还霸道地横亘在他腰腹间,像藤蔓缠绕着依靠的大树。乌黑柔顺的发丝铺散在他胸口,有些调皮地钻进他睡衣的领口缝隙里,带来细微的痒。
刘明浩垂眸,借着微弱的光线凝视怀里的人。睡颜恬静,长睫在眼下投出小片扇形的阴影,平日里狡黠灵动的双眸此刻安静地闭着,唇瓣微微嘟起,像卸下了所有防备和盔甲的婴孩。昨夜被她“生理期”戏耍到去冲冷水澡的憋闷,此刻被一种更汹涌的、几乎要将心脏融化的温软所取代。他小心翼翼地、极其缓慢地调整了一下姿势,试图在不惊醒她的前提下,将自己的手臂从她颈下抽离。
指尖刚刚离开她温热细腻的皮肤,还没来得及完全收回。
“唔……”
怀里的人发出一声模糊的、带着浓浓睡意的鼻音。紧接着,横在他腰间的手臂猛地收紧,像是溺水的人抓住浮木。那颗埋在他颈窝里的脑袋不安地蹭了蹭,额前的碎发扫过他敏感的喉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