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毒蛇盯上、无处遁形的恐惧。
“你……你早就……”他嘶哑着,声音破碎不堪。刘明君端坐在主位上,甚至连眉毛都没有抬一下。?{零*点>看?1\书|¥ `,?无@错#§内1容2飞溅的茶水在距离他半米开外就失去了动能,几片茶叶碎片落在光亮的桌面上,像几滴无关紧要的污渍。他平静地看着状若疯狂的王振业,那眼神如同在观察一件打碎的古董,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惋惜,但更多的是一种尘埃落定的漠然。死寂。令人窒息的死寂笼罩了整个会议室。落针可闻。“几位董事,茶凉了伤胃,话凉了伤心,我什么意思,你们应该清楚。”刘明君手指摩擦着手中的茶杯淡然的说道。赵启明早已睁开了浑浊的眼睛,此刻正难以置信地看着幕布上那些铁证如山的画面和数字,又看看面如死灰、失魂落魄的王振业和李兆坤,最后,他的目光凝固在主位上那个依旧神情平静、甚至嘴角还噙着一丝若有若无弧度的年轻人身上。一股彻骨的寒意,从老者的脊椎骨一路窜上天灵盖。他活了这么大岁数,第一次真正明白了什么叫“笑里藏刀”,什么叫“静水流深”。这哪里是什么温顺的绵羊?这分明是一头披着羊皮、择人而噬的猛虎!他放在膝盖上的手,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起来。刘明君缓缓站起身。他的动作并不快,却带着一种掌控全局的从容和力量感。他双手轻轻撑在光滑的桌面上,身体微微前倾,目光平静地扫过会议桌旁每一张惊惶、恐惧、难以置信的脸。他的脸上,依旧带着那副温和的、甚至称得上谦逊的表情。笃笃笃。”清晰而克制的敲门声响起。所有人的目光下意识地投向门口。刘明君脸上那恒定的温和笑意似乎加深了一分,他朗声道:“请进。”厚重的会议室大门被无声地推开。财务总监陈峰的身影出现在门口。他依旧穿着笔挺的深色西装,头发一丝不苟,金丝眼镜后的眼神锐利而沉静。然而,他并非空手而来。在他身后,两名穿着集团安保制服、身形健硕的年轻员工,各自抱着一个沉甸甸、印着集团logo和“财务中心-档案”字样的标准硬纸箱。箱子看起来分量不轻,两人抱着都有些吃力。陈峰步伐沉稳地走进会议室,对主位上的刘明君微微颔首:“刘总,审计部关于集团近三年重点子公司及关联交易的专项审计初步结果出来了。”他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回荡在落针可闻的会议厅里。“嗯,辛苦了。”刘明君点点头,脸上依旧是那副波澜不惊的表情,仿佛这只是一份普通的月度报告送达,“情况怎么样?”陈峰没有直接回答,只是侧身让开一步。两名安保人员将沉重的纸箱小心翼翼地放在会议桌靠近主位的一侧空地板上。纸箱落地的闷响,在极度安静的会议室里显得格外沉重。陈峰从西装内袋里取出一个薄薄的黑色u盘,走向连接着投影仪的电脑操作台。他的动作不疾不徐,带着一种程式化的精准。u盘插入接口,轻微的提示音响起。“根据刘总的指示,审计部联合第三方权威机构,调阅了近三年集团核心业务板块及主要关联方的所有原始凭证、银行流水、合同协议以及内部审批流程。”陈峰一边操作电脑,一边用平静无波的语调陈述着,如同法庭上的书记员在宣读程序,“审计过程中,发现了一些需要向董事会特别说明的重大异常事项。”巨大的投影幕布骤然亮起。首先出现的,是两份并列的采购合同扫描件。一份是王振业担任董事长的“振业建材”与一家名为“宏远贸易”的公司签订的所谓“新型环保涂料”采购合同,金额巨大。另一份,则清晰地显示“宏远贸易”的注册地址——一个偏远县城某栋破旧居民楼的某个单元房。注册资金仅五十万人民币。两份合同并列,荒谬感扑面而来。“王董,”陈峰的目光精准地投向脸色瞬间煞白的王振业,声音没有任何起伏,却带着千钧之力,“根据合同及付款记录,‘振业建材’在过去十八个月内,分七次向宏远贸易支付货款总计八千六百万元。审计发现,宏远贸易并无任何实际经营场所、生产设备或员工社保缴纳记录。其所开具的增值税发票,经税务系统联网核查,确认为伪造。”王振业如遭雷击,猛地从座位上弹起来,身后的高背椅被他带得向后滑开,发出一声刺耳的摩擦声。他脸色由白转红,又由红转紫,嘴唇哆嗦着,指着陈峰,又指向刘明君:“你……你们……血口喷人!这是陷害!是……是商业合作!你们懂什么……”陈峰对他的咆哮置若罔闻,手指在鼠标上轻轻一点。幕布画面切换。这次是一段清晰的监控录像片段。时间戳显示是深夜十一点四十七分。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