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芙蒂亚一番话说的是不卑不亢,但字字诛心。~看+书′屋^小/说~网/ `无*错¨内,容+而且,她说的每一个字都很有道理。
安娜感觉滚烫的血液直冲头顶,让她整张脸都涨红了。
不过分不清这是被气的,还是在为自己无法反驳而感到羞耻。
回过神来之前,她已经攥紧了女仆的蕾丝围裙,用力的跺了跺脚,一整个无能狂怒。
“……可恶,可恶!可恶!”
生气了吗?
生气了。
但问她在气些什么,连她自己都有点答不上来。
与她形成鲜明的对比的是,拉芙蒂亚看起来依然很平静。
身为大小姐,却被一个下人指着鼻子冒犯,质疑,甚至言语攻击,却并不恼怒,仍是一副完全没有被影响到的样子。
她看向安娜的眼神,甚至连一丝轻蔑或者厌恶都没有……
只有平静,寂静无声的,带着淡淡的冰冷和疏离的,平静。
仿佛刚才的辩论,只是她拨冗给一个不了解情况的人陈述既定的事实一般,安娜的所作所为所言所想,无法触及拉芙蒂亚的核心,更没机会撼动她分毫。
简直像——根本没把安娜的敌意看在眼中似的。
侍立在一旁的索菲娅推了推眼镜,暗暗咋舌。
不愧是拉芙蒂亚小姐,沉着,冷静,颇有大家风范……
而且,怎么说呢。*搜`搜,小/说\网? ?更`新+最¢全¨
索菲娅总觉得,现在这样才像她。
拉芙蒂亚刚来宅邸时,索菲娅对这位冰山少女产生的第一印象,就是这样的。
不怒自威的高贵,游离在世界之外的安静,冷静而疏离的,仿佛对什么东西都没有太大兴致的……感觉。
仔细想想,似乎唯独在和克莱尔大小姐相处时,拉芙蒂亚小姐看起来会不太一样。
就像昨晚在花园里,索菲娅看到的。
克莱尔大小姐在哭,而拉芙蒂亚小姐坐在草地上环抱着她娇小的身躯,微微垂下眼睫。
除非是日落的光线带来了错觉,否则,索菲娅相信自己没有看错。
温柔的,体贴的,生动鲜活的……
看着克莱尔的时候,拉芙蒂亚小姐的眼睛前所未有的明亮。
那个眼神,肯定不是关系不好的姐妹之间会出现的眼神……吧。
“……”
想到这里,正直而古板的索菲娅女士又推了推眼镜,默默低下了头。
她的手指有点发抖,但这不重要。
重要的事,她隐约觉得,自己没准察觉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安娜,还有什么问题吗?”
拉芙蒂亚发凉的目光,再次落在栗色短发的女仆身上。·3!3^y!u′e.d·u′.~c~o,m/
这次,安娜紧紧咬着牙,几乎逼红了眼圈,挤出了支离破碎的一句:“没,没有了。”
“好。”
拉芙蒂亚点点头:“那我先去餐厅了。早餐已经准备好了,对吧?”
索菲娅迅速应道:“是的,拉芙蒂亚小姐。”
拉芙蒂亚绕过安娜,却忽然意识到,在场还有另一个人。因为她躲在花瓶后面,而差点被拉芙蒂亚忽略了。
“莉兹。”她叫了一声小孩子的名字:“别躲了,没事的。”
小姑娘战战兢兢的从花瓶后面探出头来,怯生生的,嗓音也有些发颤。
“您,您好,拉,拉芙……”
看来,拉芙蒂亚的名字对她来说有些难念
“拉—芙—蒂—亚。”
拉芙蒂亚俯下身,耐心的一个音节一个音节的教她。
“拉,拉芙……提、迪亚……”
莉兹很努力的跟着念了两遍,但似乎还是不太成功。
拉芙蒂亚还没说什么,小姑娘却明显着急起来,棕色的大眼睛里开始有亮晶晶的泪花打转。
“怎么了,没关系的莉兹,慢慢来。”拉芙蒂亚说。
“我,我,呜……我……”
莉兹太小了,也没接受过教育,很多话她都还没学会怎么讲。
话到嘴边却无法描述出来,这种词不达意的感觉,让她不知所措,只能干着急。
她不知道怎么描述温暖的洗澡水环绕周身时,她感到多么舒适。
身上那些厚厚的,从来没有完全洗干净过的泥泞被刷去,浑身上下都变得轻飘飘的。简直像是脱胎换骨,重新出生了一次。
她也不知道怎么描述女仆们分给她的面包的香味,那是她吃过的最干净,最松软,最可口的食物了。
虽然如果克莱尔大小姐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