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铁车厢的金属座椅透着寒意,我将握着手机的两只手轻放在了大腿上。!x!i?a/n-y.u′k~s¢w¢.¢c!o~m′今天抱着颜冬六个月大的侄女哄了整下午,此刻肩颈还残留着奶香味与酸胀感,现在实在是没什么精神刷手机ppt了。
至于说颜冬嘴里的那个仇人是谁?
这种不该问的事显然跟我没有任何关系,比起这个我更在意等下回家路过药店的时候该买哪种止咳药。
今天是周六地铁上没什么人,运气不错的我居然很难得地找到了一处周围都没人的位置。
回家需要坐半小时的地铁,正好有时间可以稍微眯一会儿。
由于今天迟了一个多小时才下班,所以今天送外卖的话反而有点不太划算了,不如在家里多陪妈妈一会儿吧。
坐在最靠角落位置的我稍稍将脑袋抵靠在旁边的亚克力围挡上,当困意如潮水漫过眼帘时,脑海里忽然想起今早出门前母亲咳得蜷成虾米的样子。
最近温差大,她的咳嗽严重了不少,等会儿千万别忘了买止咳药……
地铁报站声变得遥远,意识坠入混沌前最后的画面,是电梯外那个男生微微扬起的唇角。
梦境里梧桐叶铺满石板路,怀中婴孩柔软得不可思议,奶香味混着某种熟悉的雪松香熏得人有些发晕,她攥着我垂落的发丝用软糯的童音一直在喊着“妈妈”。¢x_i¨a¢o+s!h~u\o,w`a!n!b_e?n¢..c,o-m′忽然,她伸出肉乎乎的手指戳向身后黑暗的深处……
“爸爸。”
暗处慢慢传来了球鞋碾过地板的吱呀声,循声望去,有个看不清脸的人走到了解剖台旁,白大褂下露出印着骷髅头的黑色卫衣,手术刀在他指尖转出寒光。
他歪着头,嘴角始终挂着那抹熟悉的讥笑:“老婆,该给孩子换尿布了——”
“颜……冬?!”
惊叫声卡在喉咙里化作短促的抽气,我猛地睁开眼睛瞬间坐直了身子,可还是重重撞上了身后的车厢壁,后脑勺瞬间传来了远比梦境更真实的钝痛。
眼前所见依旧还是地铁车厢内一众神色淡漠的路人,耳畔所听仍然是高速行驶的地铁与铁轨碰撞发出的咣当声。
吓死我了,还好只是一场梦。
逐渐缓过神来的我这才放下心重新靠在了车厢上,脸上慌乱的表情也跟着慢慢镇定了下来。
我怎么会做这种没谱的怪梦?
想必是最近压力太大了所以才会出现诡异的幻觉吧。
被这么整了一下睡意全消失了,甚至我估计连今天晚上睡觉应该都会被这个噩梦缠绕吧。\n\i,y/u_e?d`u`.?c′o¨m`
轻轻摇了摇头点亮了手机屏幕,才发现楼下的王姨不知道什么时候给我发来了一条徽信消息。
那是一份附带合同的身份介绍,低着头仔细浏览了一会儿合同文件,我忽然轻笑出声。
“原来我这么值钱呀。”
摇了摇头甩掉了脑子里乱七八糟的想法,在地铁停稳之后便匆匆钻出了地铁车厢。
初春的夜晚照旧透着难捱的刺骨冷意,站在地铁站的出口处,我仰头盯着旁边散发着柔和光芒的路灯愣神发呆了好久。
大概十年二十年后我眼里所能看到的依旧还是现在这幅光景吧。
不知道为什么,脑子里突然冒出了这样的念头,直到一阵清冷的夜风袭来让我不由得裹紧了单薄的西装外套。
“唉,瞎想什么呢。”
轻叹了一声,手掌轻拍了一下脸颊的我低着头快步钻进了深沉夜色的洪流之中。
霓虹灯下的影子被拉得细长,像条挣不断的锁链拖在身后,路过24小时药店时,玻璃橱窗倒映出我停下脚步伸手触碰泪痣的动作,这个从男生时期保留至今的印记,此刻竟显出几分妖异的妩媚。
盯着止咳药的广告犹豫了好一会儿,有些囊中羞涩的我还是硬着头皮买了一盒进口的止咳药。
“正宗老北京馄饨!热乎的!”
离开药店等红绿灯的时候,带着东北大碴子味的吆喝声混着食物香气从身旁不远处飘了过来来。
流动餐车顶棚的led灯管滋滋作响,蒸汽在寒夜里织成氤氲的网。卖馄饨大叔围裙上的油渍在灯光下泛着鲜亮的虹彩,他握着铁勺敲打锅沿的模样看起来相当地专业。
说起来今天中午为了快点赶去颜冬家,路上只是随便吃了一个馒头对付了一下,之后一整个下午都在看孩子,晚饭自然也是顾不上。
馄饨诱人的香味对于现在的我来说简直就是降维打击,要不是怕弄脏身上的制服,我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