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苭卿的话生硬冷漠,纵然知道了自己的身世,她也并未有太大的波动。′1+4?k,a^n?s?h*u/._c!o~m?
亲人?
那个小时候将她抱在肩膀上坐着看日出,一字一句教她药理知识的师傅,总是一脸高傲的模样,甚至没有一次叫对过她的名字的师傅,就是她唯一的亲人。
如果可以,纪苭卿做梦都想再听师傅喊她一声“纪卿卿”。
纪苭卿曾经确实对爹娘抱有幻想过,可经历了这么多以后,她终于明白。
所谓的父母血亲,说到底都只是一个笑话,可真正待她好的人却已经不在了……
就算找到了生身父母又如何?
她已经完全不在意了。
叶姿微哽咽不已。
她非是寻常女子,是叶侯之女,也是第一个以女子之身入朝为官的女太傅。
她狂妄,睥睨所有,她有这个资本。
所以她可以忽视所有的渺小,对卑贱之人不屑一顾。
可她从未想到,她会因此伤害到自己的亲生女儿。
她想要将纪苭卿抱在怀里,想补偿这个失散多年的女儿,可她每往前走一步,纪苭卿就往后退一步。
纪苭卿抬头看向萧庭风,缓缓开口道:“我们回家吧?”
她用了家这个词。+秒.章-节?小/说*网? ?最_新?章/节?更,新,快¢
萧庭风知道,苭苭心里正难受,于是他便向窈窈伸出了手。
纪苭卿的手很冷,她显然还未从这一连串发生的事情里走出来。
在回府的马车内,纪苭卿问萧庭风道:“你什么时候知道我是叶太傅女儿的?”
萧庭风看向她的眼睛里满是疼惜:“一开始就发现了。”
窈窈和叶姿微的夫君长得很像,再结合纪家对窈窈那诡异态度,他的心中就更加清楚了几分。
一切都是有迹可循的。
纪苭卿深吸了一口气,努力勾起一抹笑意看向萧庭风道:“不管怎么样,我都要谢谢你。”
听了这话,萧庭风却抿起了唇,别过了头,似乎很不开心的样子。
纪苭卿不理解他为什么生气,一时间还有些许困惑。
见纪苭卿榆木脑袋不开窍,他又负气地转过身,拉住她的胳膊将她整个人拉入怀中。
他在她的唇角落下一个吻,恨铁不成钢地说:“永远不需要向我道谢。”
萧庭风说:“你还有我,我也是你的家人。”
纪苭卿忽而垂头,看向了自己的小腹。
她笑着点了点头,又神色严肃了起来:“华胥引之事是如何处理的?幕后之人可曾找到了?”
萧庭风道:“如今官府已经开始在京中彻查,但凡有人买卖华胥引,便一律按斩首处置。!鸿+特′小*说?网^ ?更¢新?最+快/”
“但还是屡禁不止,对吗?”纪苭卿问。
萧庭风神色凝重的点了点头:“会解决的,只是那幕后之人却逃了,到现在都没一点消息。”
纸帐梅花,休扰他三春清梦,笔墨茶灶,可了我半日浮生……
纪苭卿忽然想到了师傅生前常挂在嘴边的这句诗词。
她的眉头微微皱起,想到了某个人:“浮生长恨欢娱少,肯爱千金轻一笑。”
纪苭卿呼吸一顿,继而激动的握住了萧庭风的手:“查浮生阁!”
萧庭风看向她,纪苭卿努力整理着脑海中的思绪,说:“我没证据,但是我相信我的直觉。”
那个戴着人皮面具和她说话的男人,手拿折扇的懒散模样,又矜贵,又带着几分不羁。
像极了浮生阁的老板。
萧庭风不知纪苭卿为什么将这件事怀疑到了施浮生身上,但见她这么笃定,便也严肃了几分。
在将纪苭卿送回王府后,他便准备去浮生阁一探究竟。
侍女云云正在王府门口等着纪苭卿归来,在看到纪苭卿的时候,她的眼睛都亮晶晶的。
纪苭卿摸了摸云云的脑袋,问她:“知道我师傅……葬,葬在哪里吗?”
葬这个字,纪苭卿几乎说不出口。
她到现在仍然不能相信,那慵懒含笑的男人就这么……死了。
云云见王妃这样憔悴,却仍然在关心她的师傅,眼眶不由也是一红,她吸了吸鼻子,说道:“王爷有交代过,若王妃想去,云云陪着王妃去。”
萧庭风将初仪执安葬在了京城外,一汪碧水旁。
水边花树十里,微风拂面,是一片安宁的世外之地。
靡靡落花逐流水,故人一去再难归。
云云知道,王妃一定有很多话想要和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