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初接到电话整个是懵的,迟叙也被吵醒了,感觉不对劲。,小!说-C/M¨S¨ `更_新\最¨快`
他把电话接了过去,听见是叶子钰的声音,立马起来了。
黎初的眼泪大颗大颗地往下掉,但人发不出声音,怔怔地呆在那里,迟叙知道这是一下子接受不了,他先起身洗漱,然后把人抱到浴室把牙膏挤好放到她手上:“乖,我现在先去处理爷爷的事情,妈妈说己经打了120,司机马上就过来,先送你去医院,你跟妈妈先照顾爸爸,爷爷那边我来安排好不好?”
黎初机械地点头,回过神来快速洗漱换衣服下楼。
黎文景心梗好在抢救及时,从死神那儿抢回一条命,叶子钰在医院寸步不离照顾丈夫,黎初跑上跑下,好在老爷子那边后事有迟叙和江弈在忙。
老爷子八十有二,一首有基础病,走的时候没有什么痛苦,但他生前级别不低,要处理的事情太多了,联系殡仪馆选墓地发讣告,组织上也得通知,要安排追悼会,基本都是迟叙在操心,江弈赶过来给他帮忙。
三天后,灵堂那边安排妥当,黎文景还在医院住着,叶子钰离不开身,黎初代表黎家一身黑衣向每一位前来吊唁的人鞠躬,眼睛是肿的,一切都太突然了,爷爷走前甚至都没留一句话。?2`8_l\u`._n`e′t¢
一茬又一茬的人要接待,迟叙在门口接待,他这个孙女婿几乎事事亲力亲为,这些对他来说也是本份,就怕黎初熬不住。
迟谦和夏知意自然要来,迟老爷子知道老朋友过世心情悲痛,又是亲家,恐他来了之后身子受不住,迟谦看着儿媳妇宽慰说:“一一,你节哀,你爸爸那边我们一会过去瞧瞧,你也别太伤心,爷爷本来想要但他年纪也大了,我们就没让,爷爷担心你。”
黎初木讷地点了点头,垂着眸子,夏知意看孩子这样也心疼,她过去抱了抱黎初。
黎初眼泪再也没忍住流了下来,喏喏地喊了声:“妈妈”
黎老爷子是黎家撑着的一天片,他一走黎家就跟天塌了一样,黎文景本来心脏就不好,这下人也病倒了,人生的变故有时真就是一瞬间,夏知意先前再多的怨气这会也散了,她是真心疼黎初,看着儿子一手操办老人的丧事,办得像模像样风光体面,走过去拍了拍迟叙肩膀:“等忙完这边带一一回趟家,你也注意休息。¨第,一/看-书\网_ +最`新`章.节^更′新′快_”
迟叙应承:“我知道。”
夏知意出去的时候也在抹眼泪,叹气说:“人说没了就没了,老黎这当口又出了事,这孩子哪儿受得住,都是打小娇生惯养长大的。”
迟谦点头:“是啊,人生无常,好在阿叙是个顶得住事的,咱儿子知道心疼媳妇儿,也是好事。”
送走了老爷子,迟叙陪着黎初又回了医院,黎文景好歹是醒了,说话不算利索,康复也需要一个过程,叶子钰熬得老了好几岁,面容憔悴,看见女儿女婿过来问道:“一切还顺利吗?”
“妈妈别担心,都很顺当,爷爷走得很安详,您在这边照顾爸爸辛苦了。”迟叙接了话,黎初坐到床前的椅子上,趴在黎文景的床头,什么也没说,黎文景的手落在女儿的头发上,轻轻地抚了抚。
她就这样睡着了。
梦到了很多小时候的事情,在爷爷住的大院里,寒暑假别人家小孩全在院里疯跑,她却要端着毛笔练字,小时候她总觉得爸爸管她管得太紧,心里不服气嘴上不敢说,还偷偷在黎文景的杯子里放盐故意齁他,她心里想着以后她跑得远远的,就不要在他们身边,最好去国外,但黎文景就拘着她,什么都要听他的。
可真嫁人了,不跟父母住一块,她才发现,其实父母也有老的一天,也会生病,或者忽然有一天也会离她而去,那时候这世上当真似乎就只有她自己了,她会变成无依无靠的孤零零的一个人。
叶子钰在沙发上靠着休憩,迟叙去找主治大夫了解黎文景的情况,等他回来时,就看见这样一幅情景,黎文景手脚还不利索,想给女儿擦眼泪,又不好叫醒叶子钰,急得眼睛通红。
他连忙过去,果然,黎初枕着胳膊睡着了,眼泪晕湿了一片的被套,瞧着可怜兮兮的,他心疼坏了,蹲在边上轻轻唤她:“一一”
黎初听见有人叫她,半梦半醒之间睁开眼,就看到了迟叙,抬头看见黎文景也看着她,她鼻子酸酸地喊:“爸爸对不起。”
她觉得愧疚得要命,又觉得后怕,爷爷突然走了,要是黎文景也有个三长两短的,她和妈妈以后还怎么过?
叶子钰打了个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