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一口都不让喝啊,弟兄们肚里的酒虫,都快闹翻天了……”
“行了。”赵桓笑着打断了他们,他看向杨再兴,眼中带着嘉许,“你部的功劳,某家都记在心里。军令是军令,但也不能寒了功臣的心。”
他顿了顿,说道:“我特许,你部将士,今晚每人可分半斤肉,一碗热汤。至于酒,待返回京兆府休整之日,我,亲自为你部摆酒庆功!”
“真的?!”杨再兴眼睛一亮,方才的委屈一扫而空,立刻大喜过望,“末将多谢官家天恩!这就去告诉弟兄们!”
说着,他风风火火地行了一礼,便要转身离去。-n^i?a′o^s/h^u_w/.¢c_o/m¢
“站住。”赵桓叫住了他,“我还有话要问。胡卿也快到了,你且稍候。”
杨再兴立刻停下脚步,重新站得笔直。不多时,随驾参赞胡寅也议事完毕,前来复命。
赵桓看着眼前的三位心腹重臣,脸上的笑意渐渐敛去,神情变得严肃起来。大帐内的气氛,也随之凝重。
“西征已毕,兴灵路初定。但我以为,关中,才是我大宋真正的根基所在。”他走到地图前,手指重重地点在了“京兆府”的位置上,“此地,东接中原,西控西陲,南依秦岭,北望河套,乃是天府之国,龙兴之地。自我朝立国以来,重文抑武,都于汴京,以至河北、河东屡受侵扰,一遇强敌,便有倾覆之危。此教训,不可不察。”
折可求与胡寅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震惊。他们都是聪明人,立刻便预感到了皇帝接下来要说的话,将是何等的石破天惊。
“我,欲将京兆府,立为我大宋西京。”赵桓的声音沉稳而坚定,在大帐中回响,“日后,我当效仿太祖,东西巡狩。汴京为东都,主理天下文治、财赋;长安为西都,总领天下武备、边防。如此,东西并重,文武兼济,方是长治久安之道。”
“官家圣明!”折可求第一个反应过来,他心中的激动难以言表,上前一步,重重地躬身下拜,“若能以关中为武备之根基,则我大宋再无西顾之忧,可专心北伐,收复燕云!此乃千秋万代之大业!”
胡寅心中虽有波澜,他想到了立西都所需耗费的巨大钱粮,想到了朝中必然会因此而起的巨大争论,但看着御座上那位年轻君主坚定的眼神,此事已非他所能劝阻。
他压下心中的顾虑,也躬身附和:“官家高瞻远瞩,非臣等所能及。臣,敬服。”
“此事,还需从长计议。”赵桓摆了摆手,示意他们平身,“但眼下,有几件事,需立刻去办。胡卿。”
“臣在。”
“你立刻草拟一道旨意。命京兆府尹,并关中各路转运使,即刻清查府库,整顿吏治。告诉他们,我半月之内,必驾临长安,若让我看到任何懈怠、贪腐之状,定斩不饶!”
“臣,遵旨!”胡寅立刻走到一旁的书案前,开始研墨。
“折卿。”
“臣在。”
“西征大军,虽是凯旋,但军纪不可废。自今日起,加派三倍御史台随军,严查军纪。凡有骚扰百姓、欺压地方者,一律军法从事!我要让关中父老看看,何为仁义王师!”
“臣,领命!”
赵桓的目光,最后落在了杨再兴身上。
“再兴,某记得你麾下,有一员副将,名叫曲端,颇有将才?”
杨再兴一愣,随即答道:“回官家,确有其人。曲端那厮,勇武善战,治军亦有章法,只是……性情稍显刚愎。”
“刚愎好啊。”赵桓笑了笑,“为将者,若无几分傲气,如何能镇得住骄兵悍将?我记得,他便是出身泾原路西军,对关中军务,理应十分熟悉吧?”
“官家明察!”杨再兴立刻回答,“曲端在投效末将之前,曾在泾原军中任职多年,与秦凤、熙河各路将领,多有往来!”
“很好。”赵桓点了点头,眼神变得深邃起来,“我需要一把更快的刀,来为我梳理这关中错综复杂的局面。”
他顿了顿,对杨再兴道:“传曲端来见我!”
半个时辰后,曲端被引入御驾大帐。他身形高大,面容棱角分明,眼神中透着一股桀骜不驯之气,但见到御座上的天子,还是收敛了所有傲气,规规矩矩地行了大礼。
“末将曲端,参见官家。”
“平身。”赵桓打量着他,“朕听闻,你对西军各部之弊病,颇有见解?”
曲端心中一凛,不知天子何出此言,只能躬身道:“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