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上渗出冷汗,躬身道,“臣,不敢。”
“不是你敢不敢的问题。”赵桓站起身,走到沙盘前,手指重重地点在“汴京”的位置上,“西陲之疾,乃癣疥之患,朕挥手可平。北方之虏,方是我大宋的心腹大患!孰轻孰重,诸卿心中,当有公论!”
殿内鸦雀无声。李进和杨再兴都低下了头,不敢再言。
赵桓的语气缓和了下来,他走回御座,拿起一块切好的梨,放入口中,慢慢咀嚼着。
“然,刘卿所虑,亦非无理。西陲初定,确不可无备。”他咽下口中的梨,看向刘法,“这样吧。朕,留火炮两门,铁管突火枪三百杆,霹雳掌心雷一百枚,再留格致院匠人五十,神机营教官二十,由你统辖,于兴灵路,给朕编练一支新军。这,算是朕给你的体己。”
刘法先是一愣,随即大喜过望,这虽不及整个神机营,却也是天大的恩赏了!他立刻跪下叩首:“臣!叩谢陛下天恩浩荡!”
“起来吧。”赵桓挥了挥手,目光又转向了赫连雄,“赫连雄献城,其麾下尚有数千党项降卒。这些人,留之无用,杀之不祥。朕便将其尽数交予你,由你负责整训。用党项人,去戍党项地,想必,他们会更卖力些。”
“臣,遵旨!”刘法心中一凛,立刻明白了皇帝的用意。这是既给了他兵,又给了他一个巨大的“包袱”,让他必须依靠朝廷,不敢有半分异心。
“都明白了吗?”赵桓的目光再次扫过四位大将。
“臣等,明白!”四人齐声应道。
“好。”赵桓满意地点了点头,“传朕旨意,所有军务交割,限三日内完成。三日后,大军正式班师回朝!”
“臣等遵旨!”
众将领命谢恩,各自散去准备。
空旷的大殿里,只剩下赵桓和张望。赵桓独自走到殿门口,看着殿外那轮即将沉入贺兰山的残阳,久久不语。
“官家,”张望上前,为他披上一件披风,“夜深了,风大。”
赵桓没有回头,只是淡淡地说道:“张望,你说,等咱们回到汴京,那里的天,又会是个什么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