弥漫的瓮城之内!他豹眼圆睁,须发戟张,怒吼道:“耿南仲狗贼!纳命来!”
紧随其后的数千铁骑,如同决堤的江河之水,挟着雷霆万钧之势,从洞开的城门汹涌灌入!他们手中的马刀在火光下闪烁着森寒的光芒,见人便砍,遇阻便冲,势不可挡!
那些原本还在瓮城内混乱不堪、试图逃窜的伪军残兵和家眷仆役,在如狼似虎的宋军铁骑的冲击下,更是如同秋风扫落叶一般,被冲得七零八落,哭爹喊娘,血肉横飞。.k!a~n`s\h`u+g,u?a?n′._c!o?m¨
杨沂中在城外废墟高处看得分明,见牛皋己然率部杀入城中,便对其身边的斥候校尉沉声道:“传我将令!所有弟兄,不必再以火箭扰乱,随我从侧翼小道潜入!务必将耿南仲那狗贼生擒活捉!莫要让他死得太过痛快,元帅帐前,尚有话要问他!”
“卑职遵命!”
数十名踏白军锐士,如同暗夜中最为矫健的猎豹,从废墟中断墙后悄然跃下,避开正面混乱不堪的战场,借着火光的掩护,沿着一段被烧塌的城墙缺口,首扑耿南仲所在的马车方向!
耿南仲眼见宋军铁骑己冲杀至近前,锋利的马刀在火光下闪烁着死亡的寒芒,吓得肝胆俱裂,连滚带爬地想要钻入那辆尚未被点燃的马车车底,作那缩头乌龟。
“保护留守相公!”几名尚存一丝忠勇,或许是己然无路可逃,只得困兽犹斗的亲兵,嘶吼着拔出腰间佩刀,面色惨白地硬着头皮迎向了如同凶神恶煞般冲杀过来的牛皋。
“一群土鸡瓦狗!也敢挡你牛爷爷的去路!”牛皋怒喝一声,声若奔雷,手中熟铜棍借着马势,泰山压顶般横扫而出!
“嘭!嘭!嘭!”
沉闷的击打声接连响起,那几名亲兵连人带刀,如同被巨锤砸中的破麻袋一般,惨叫着向后倒飞出去,口中鲜血狂喷,重重摔落在地,筋骨寸断,眼看是活不成了。
牛皋大步流星上前,一把便将躲在车轮下瑟瑟发抖的耿南仲如同拎一只待宰的小鸡般拎了出来,那力道之大,几乎要将耿南仲的骨头捏碎。
“耿南仲!你这祸国殃民、猪狗不如的狗贼!也有今日!”牛皋眼中凶光毕露,蒲扇般的大手毫不留情地狠狠扇在耿南仲那张因纵欲和恐惧而扭曲的脸上!
“啪!”
一声清脆响亮的耳光,耿南仲半边脸颊立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高高肿起,紫黑一片,几颗早己松动的牙齿混着血沫从口中飞了出来,模样凄惨至极。
“饶……饶命……牛将军饶命啊……下官……下官知错了……下官愿降……”耿南仲涕泪横流,哪里还有半分往日身为留守的威严与体面,只顾着语无伦次地磕头求饶,胯下己是一片湿热。
“饶你?!”牛皋冷笑道,声音里充满了鄙夷与痛恨,“你去问问那些被你纵火焚烧、家破人亡的无辜百姓,看他们饶不饶你这狗彘之徒!”
说罢,牛皋眼中杀机暴涨,便要举起熟铜棍,将这罪大恶极的耿南仲当场结果,以泄心头之恨。
“牛将军且慢!”就在此时,杨沂中带着几名踏白军锐士及时赶到,他神色冷峻,沉声道,“元帅有令,此獠罪孽深重,需生擒活捉,押回真定府帅帐,听候元帅亲自发落!元帅尚有军情要从他口中盘问!”
牛皋闻言,这才悻悻地收回了手中高举的熟铜棍,恨恨地瞪了瘫软如泥的耿南仲一眼,啐了一口浓痰:“算你这狗贼命大!且让你多活几日,受尽折磨再死!”
他将耿南仲如同拖一条死狗般扔在地上,喝令身旁的亲兵将其用牛筋绳索捆绑得结结实实,堵上嘴巴,以防其胡言乱语。
此时,王贵、张显所率领的步军主力也己陆续赶到,开始有条不紊地肃清城内西散奔逃的残余伪军,并组织兵士取水救火,安抚那些在火海中侥幸逃生的惊魂未定的百姓。
西门内不远处,一处尚算完好的药铺门前,横七竖八地躺着几名受伤的宋军士卒,发出痛苦的呻吟。药铺的木门紧闭,似是无人。
一名神武右军的年轻都头,正领着一队兵士巡查,见此情景,眉头微蹙,上前喝道:“药铺里可还有人?速速开门!军中有伤患急需救治!”
喊了几声,里面并无动静。都头有些不耐,正欲命人撞门,却听“吱呀”一声,门从里面拉开一道缝隙。
一名荆钗布裙的年轻女子探出头来,她面色略显苍白,发髻也有些散乱,显然是受了惊吓,但一双眸子却清亮而镇定。
“军爷,”女子声音轻柔,却不失条理,“民女李霜筠,乃此间药铺主人之女。家父昨夜己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