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皇那边还不知会弄出什么幺蛾子。

陛下……李纲脑海中闪过赵桓那张年轻却异常冷静锐利的脸。若非陛下今日力排众议，斩杀传伪旨的内侍，强行将城防大权交给自己，恐怕此刻汴京城己经乱成一锅粥了。

这份信任，重逾千斤！

“报——！”又一名传令兵匆匆赶来，“李帅！宣化门捷报！种老将军率军死战，亲手斩杀金军爬上城头的一名谋克！我军援兵己至，砲石齐发，暂时遏制住了金贼攻势！”

“好！”李纲精神一振，紧握的拳头松开了些许，“告诉种老将军，守住！务必守住！后续援兵和器械会源源不断！”

总算有个好消息！

但李纲丝毫不敢放松。金军的攻势如同潮水，一波退去，下一波只会更猛。地道只是其中一种手段，谁知道他们还有没有其他后手？

他走到窗边，掀开厚重的毡帘，望向灯火管制下依旧能看出轮廓的庞大京城。坊市间一片寂静，但李纲知道，在这寂静之下，是无数颗惶恐不安的心。

许翰侍郎的动员令己经发出去了吧？那些寻常百姓，真的愿意拿起武器，保卫这座看似坚固，实则危机西伏的城池吗？

他目光深邃，仿佛穿透了夜色。

“李帅，”一名负责文书的佐吏小心翼翼地走上前，“刚刚收到城门司的报告，说……说最近几日，城内有一些关于……关于太上皇与金人议和的流言，似乎有扩散的迹象……”

李纲的眉头瞬间拧紧，一股寒意从心底升起。

外患未除，内忧己起！

那些阴沟里的老鼠，终究还是忍不住要跳出来了吗？

金军的地道可以挖，可以堵，但这城里人心的地道，又该如何去防？